队伍在戈壁中行进了约莫两个时辰。
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细长,投射在起伏的沙丘上,如同移动的剪影。
白日的酷热正缓慢消退,但跋涉的疲惫和伤处的隐痛开始侵袭每一个人。
脚步变得沉重,喘息声粗重起来,队伍的气氛也渐渐从出发时的决然,转向一种沉闷的压抑。
对未知前路的忧虑,如同无声的蛛网,缠绕在心头。
走在最前的夏明朗,脚步依旧稳定。
他忽然停了下来,抬起手,示意全军止步。
众人依令停下,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前方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戈壁滩,除了零星几丛顽强的骆驼刺,并无特殊之处。
夏明朗转过身,面向队伍。
他的脸色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愈发苍白,但眼神却清亮如洗。
“所有人,原地坐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闭上眼睛。”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年轻的先生意欲何为。
但经历了铁山堡一役,无人再敢质疑他的任何指令。
众人依言席地而坐,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只能听到风掠过戈壁的呜咽,以及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和呼吸。
“静心,勿躁。”夏明朗的声音再次响起,平和而悠远,仿佛与这戈壁的风融为了一体,“试着,去‘听’风。”
听风?
士兵们更加困惑。
风有什么好听的?
除了吵,就是灌一嘴沙子。
夏明朗似乎知道他们的疑惑,缓缓引导:“莫去听风声之大小,去听其‘形’,辨其‘质’。听它穿过前方那片石林时,声音是否变得尖利急促?那意味着,三里之外,必有狭窄隘口,风过其隙,故声如刀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