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下方传来一声极轻微的、模仿夜枭的啼叫——三短一长。
通道安全,暗哨已清除!
夏明朗不再犹豫,打了个手势。
赵铁山低吼一声:“下!”率先抓住绳索,他那雄壮的身躯此刻却显得异常敏捷,迅速滑降。身后的士卒们依次跟上,动作迅捷而有序,如同一条无声的黑色溪流,沿着悬崖倾泻而下。
夏明朗最后一个滑下。崖壁冰冷粗糙,绳索勒紧手掌,耳边是风啸和绳索摩擦岩壁的细微沙沙声。他精神力高度集中,如同无形的触角向四周蔓延,感知着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
落地,脚下是松软的泥土和碎石。侯荆迎了上来,低声道:“将军,解决了四个暗哨,巡逻队刚过去,下一班要半个时辰后。”
夏明朗点点头,目光扫过已经集结完毕的三百士卒。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双双灼灼的眼睛。没有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跟上。”夏明朗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率先迈步,如同融入了黑暗的的一部分,向着东北方向,狼骑包围圈的外缘潜行而去。
侯荆和他的猎户们散开在前方和两翼,如同最敏锐的触须,利用他们对地形、风向和声音的极致掌握,规避着一切可能的巡逻路线和警戒点。
这支三百人的队伍,在漆黑的夜色和复杂的地形中,变成了一道无声的暗流。他们踏过干涸的河床,绕过风化的巨石,匍匐穿过低矮的灌木丛。动作轻灵得如同狸猫,纪律严明得如同傀儡。
偶尔,远处会传来狼骑营地隐约的马嘶声或巡夜队伍的脚步声,每一次都让所有人的心脏骤然收紧,伏低身形,屏住呼吸,直到声音远去。
夏明朗走在队伍中段,他的感知被放大到极限。不仅仅是用眼睛看,用耳朵听,更是用精神力去“触摸”周围的环境。他能“听”到远处篝火燃烧的噼啪声,能“感觉”到沉睡狼骑的呼吸节奏,能“洞察”到黑暗中潜伏的细微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