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刻意炫耀秘方,而是着重讲述造纸的原理与不易,言语间充满了对技艺的尊重和对工匠的感念。这番言论,既满足了众人的好奇心,又彰显了自身的学识与格局,顿时让不少原本心存轻视的士大夫刮目相看。
“好!好一个‘料、工、心’!”那位光禄大夫击掌赞叹,“蔡姑娘不仅手艺精湛,见解亦是不凡!将匠作之术,提升至‘道’的层面,难得!难得啊!”
荀攸也含笑点头,投来赞许的目光。连主位上的蔡邕,紧绷的脸色也似乎缓和了一丝。
然而,总有不合时宜的声音。一位与卫家走得近的博士,带着几分酸意开口道:“蔡姑娘高论。不过,自古士农工商,各有其序。吾辈读书人,当以经史子集为要,这工匠之事,终究是末业。姑娘身为蔡公之后,沉溺于此,未免有些……舍本逐末了吧?”
这话就带着明显的挑衅和贬低了,暗示蔡琰不务正业,丢了士族的脸面。
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蔡琰,看她如何应对。
赵云在后面听得火起,拳头捏紧,恨不得上去给那酸儒一拳,被蔡琰用眼神制止。
蔡琰神色不变,微微一笑,反问道:“敢问这位先生,仓颉造字,可否算‘工匠之事’?蔡伦造纸,又可否算‘末业’?若无纸,经史子集何以传承?文明何以延续?琰以为,无论治学抑或技艺,但能利国利民,便非末业。君子不器,然君子亦需器以载道。纸,便是承载我辈学人道心之器,岂可轻贱?”
她引经据典,逻辑严密,一番话既驳斥了对方的谬论,又抬高了造纸术的意义,可谓掷地有声!
“说得好!”杨彪率先出声支持,“器以载道!此言大善!若无知纸,我等今日焉能在此谈经论道?蔡姑娘此举,乃是功在千秋的实事!”
“不错!纸上谈兵易,脚踏实地难!蔡姑娘知行合一,令人敬佩!”不少清流官员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