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晚年倾尽心血,结合自身武道与对江山气运的感悟,创出了一门惊世骇俗的功法——《真龙渡厄功》!“此功之要,在于‘渡’。每代虞皇可于坐化之前,将毕生修为之半,凝为‘真龙本源’,无损无耗,渡于继位者之身,令其立成半步天人,足以威压当世,护我虞室!” 这便解释了为何虞朝前几代君主,皆拥有远超常人的武力。
然而,壁刻的后半段,却充满了无奈与悲凉。“然,天道有衡,岂能尽如人意?朕之初衷,乃盼后世子孙,凭此根基,勤修不辍,再攀高峰。岂料……子孙不肖,血脉之力代代衰减,于武道之悟,亦远逊前人。《真龙渡厄功》所传本源,虽依旧磅礴,然受者根骨、悟性不足,所能吸纳运用者,十不存一,甚或更少……” 传承的效果,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后期,所谓的“半步天人”,可能仅仅比普通宗师稍强,甚至只是初入宗师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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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刻的最后,字迹显得有些凌乱与急促,似乎是后来者添加。“靖难起,传承断……逆子窃位,竟不知祖地所在,空守宝山而不入!吾,虞氏不肖子虞慕哲,历尽千辛,终寻得太祖坐化之地,然……身已老迈,暗伤累累,经脉枯槁,虽见本源,如望星河,触之必亡,反哺祖骸……悲乎!痛乎!复国无望,唯留此血书,警醒后人:非天资卓绝、根骨清奇之年轻血脉,万不可妄图吸纳本源,切记!切记!”
随后还有最后一句。
“山河已倾,臣子死节。孤,力尽矣!” 短短几字,道尽了这位皇子半生奔走,充满了不甘的控诉。
那最后的壁刻下有一人影,身上那件原本象征尊贵的明黄皇子常服,如今已是破败不堪,被干涸的血与泥泞浸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他未曾流泪,甚至未曾发出一点呜咽。只是那最后一点在眼底燃烧了十年的火焰,像被无形的寒风骤然吹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的灰烬。
复国?
这两个字,此刻重若千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却又轻飘飘的,像一个一触即碎的幻梦。山河尽碎,故土沦丧,追随者零落殆尽。他这所谓的“皇子”,不过是历史洪流中一粒不肯沉底的尘埃,挣扎至今,终于力竭。
地宫的石壁光滑而冰冷,映着他已然看不清面容的脸庞。在他身侧,插着一柄鞘上绘有古朴云纹的古剑——见心。
这血书的字迹暗红,仿佛真是以血写就,字里行间充满了末代皇子虞慕哲的绝望、不甘与最后的忠告。他明确指出了继承太祖真气的年龄限制和天赋要求,以及失败者将真气被吸干反哺祖骸的恐怖后果。
看完壁刻,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林青阳心中恍然,原来虞朝的兴衰,竟与这《真龙渡厄功》的传承缺陷息息相关。一个依靠开创者输血维持的王朝,当后代无法有效利用这输血时,衰败几乎是必然。而末代皇子的遭遇,更是令人唏嘘。
沈孤雁则想得更深,她注意到壁刻中提及的“靖难之变”和“逆子窃位”,这与慕容变之前隐约透露的信息,以及她心中的某些猜测,似乎能对应起来。
慕容变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汹涌波涛。这壁刻,印证了他家族传承下来的大部分秘密,也勾起了身为“废帝一脉”后人的复杂心绪——对太祖的敬畏,对篡位者的痛恨,以及对这近在咫尺力量的渴望与自身无法继承的绝望。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浓重的血腥气,从另一侧的通道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