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前半年的收支明细。”她将一叠纸张推至桌心,“每笔进出都有凭证,诸位可以随时查验。”
张执事翻了几页,脸色略沉。这些数字清晰得近乎苛刻,连柴薪损耗都精确到两钱一分。
“陈公子倒是把种田的精细劲儿用到了盐场上。”他干笑两声,“只是……我们徽州那边更看重信誉。”
“信誉?”陈墨端起茶盏,白瓷映着窗外阳光,“不如股份实在。五成收益换三成投资,这是底线。”
空气骤然凝滞。
“陈公子未免太自信了些。”另一名商人开口,“若真如你所说,为何两淮制置使至今未批文?”
“因为有人不愿看到它落地。”慕容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她披风未卸,肩头还沾着马蹄溅起的泥点。
“今早,赵明远派人送去一份奏章。”她缓步走到陈墨身旁,压低声音,“弹劾你私设盐场、扰乱国政。”
陈墨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盏,杯底磕在桌上发出轻响。
“那就更不能拖了。”他看向苏婉娘,“把合同样本拿来。”
就在这时,柳如烟匆匆踏入,绯色襦裙下摆沾着尘土。
“东街第三铺后院,埋了东西。”她压低嗓音,“味道不对。”
陈墨眼神微冷,手指无意识摩挲腰牌边缘。
“封锁四周,疏散住户。”他迅速下令,“让楚姑娘去查。”
“已经安排好了。”柳如烟迟疑片刻,“但我发现火药桶里夹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