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万三猛然转身,疾步走向田外马匹。他翻身上鞍,缰绳一扯:“我即刻回港清查!”
“不必。”陈墨抬手制止,“你留下。我去。”
他解下腰间青铜腰牌,取出一枚硝酸甘油小瓶,塞入胡万三手中:“若三刻内无讯,你带水龙阵强压田面,宁可毁稻,不可留火。”
言罢,他已走向一辆停在田头的机关车。车体由竹木与黄铜拼接,四轮带齿,靠手摇曲柄驱动,是技枢院最新试制的田间巡检车。他掀开底板,取出一段琵琶弦,缠于车轴传动处,又将一枚微型竹哨嵌入前轮辐条。
“这是楚红袖改装的探测车。”他说,“弦能感共振,哨能发反向信号。”
车轮转动,沿田埂驶向仓廪。陈墨半蹲于车后,手握曲柄,目光紧锁前方。三百步外,仓门虚掩,门缝内黑烟微溢。
车行至五十步,机械臂突然震颤。他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块磁铁,贴于臂内关节。震颤减弱,但未止。频率与前夜相同——短三长一。
他停下机关车,取出腰牌,将内衬金属板对准仓门方向。划痕受热,波形浮现,与车轴处琵琶弦的震频完全同步。
“信号源在内。”他低语。
忽然,车轮下泥土微动。他俯身,拨开表土,发现一根细线埋于地下,连向稻田深处。线非麻非丝,而是浸过蜡的牛筋,耐腐耐拉。
他顺线而行,行至一片看似完好的稻田。蹲下,以手轻压地面,土面微陷,有空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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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空的。”他说。
他取出腰牌,以尖角刺入土层。三寸之下,触到硬物。再挖,露出木箱一角,箱缝渗出黑色粉末。
他未再挖,只将耳朵贴地,静听。
远处仓廪方向,传来极轻的“咔”声,似齿轮咬合。
他猛然抬头,望向仓顶。那处本无动静,此刻却见一片瓦片微微翘起,露出下方金属反光。
他立刻拉动机关车上的琵琶弦。弦鸣三短一长,与敌方信号同频。
瓦片下的反光物突然熄灭。
他已知对方察觉。不再隐藏,起身疾奔,直扑仓廪。
门内无人,只有中央一座铁炉,炉火未熄,炉膛内烧着半张图纸,残角可见“霹雳车”三字。炉边摆着七具空桶,桶身刻有南洋船队编号,正是失窃的第三批鲸油桶。
他环视四周,忽见墙角有一小孔,对穿至外。他取一根稻穗插入孔中,从外看,穗头正对稻田某处。
他冲出仓门,奔向那点。挖开泥土,又见木箱,箱中满填火药,引线连向地下管网。
他取出硝酸甘油小瓶,倒出几滴,滴于引线接头。药液渗入,引线芯瞬间碳化失效。
但远处,另一处田面突然塌陷,黑烟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