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不能空。”陈墨说,“你挑出李玄策心腹的画像,比对这两人随从。慕容雪带五十精锐,今夜潜回寿春,接管火器工坊防务。楚红袖在工坊外围布三圈竹哨,风吹即响,人踏即鸣。”
柳如烟点头,又问:“密使怎么办?”
“不揭穿。”陈墨将文书重新封好,“让他走。但他走之前,得让我们知道他到底传了什么话。”
当夜,密使被安置在湖心岛东侧营帐。他未入睡,坐在灯下反复检查文书封印。三更时,他取出火折,欲将文书投入铜盆焚烧。
火光刚起,帐外竹管微微一震。
柳如烟坐在暗处,琵琶弦搭在耳侧,听得一字不差:“寿春无防,三更动手。”
她立刻起身,沿暗道出岛。陈墨已在码头等候,听完回报,只说了一句:“放他走。”
灰袍人烧毁文书后,匆匆离岛,骑快马直奔寿春。他不知道,一只金翅雕早已盘旋在云层之上,尾随他放出的信鸽。
楚红袖在密使离开后进入营帐,用特制药水擦拭地面残留的灰烬。炭屑遇药泛出淡蓝光,显出未燃尽的一角纸片——背面写着:“火器毁,则陈氏溃。李记。”
她将残片收进铁盒,连夜送往寿春。
寿春城北,李府密室。李玄策正站在沙盘前,手指划过从庐州至阴山的路线。他身后站着两名黑衣人,低头候命。
“陈墨动了?”他问。
“刚接到消息,张猛已率军北上,先锋已出城十里。”黑衣人答。
李玄策嘴角微扬:“他倒是沉不住气。金穗稻换牧场,这种蠢话他也信?”
他转身走到案前,提起笔,正要写下新令,忽然听见屋顶传来极轻的一声“咔”。
他抬头。
瓦片未动,檐角铜铃也未响。
但他心里一沉。
同一时刻,寿春火器工坊内,慕容雪正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五十名精锐换上工坊守卫的装束。她手中握着一张名单,是柳如烟刚送来的——两名密使随从,曾在三日前深夜出入李府后院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