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毒宴迷踪,生存危机

陈墨盯着那滴血在“水”字上缓缓晕开,指尖传来细微刺痛。柳如烟已经快步上前,从袖中抽出银簪,轻轻刮过伤口边缘。簪尖无变色,她微微松了口气,低声说:“不是毒。”

他没答话,只是用指腹将血迹抹开,顺手在衣角擦了擦。此时门外传来通报声:“两淮制置使已到庄门,随从带礼单三匣,问是否迎入宴厅。”

陈墨抬眼看向柳如烟。她点头:“礼单经楚红袖查验,无夹层,无药味。人是正使亲随,脸谱与兵部备案一致。”

“请。”他转身走向内院,脚步未停。

宴厅设在主院东厢,三十道热菜已齐,蒸汽腾起,香气扑鼻。清蒸鲈鱼摆于主位前,翡翠羹色泽碧透,金丝卷层层叠叠如金缕编织。制置使四十出头,面方额宽,正笑着举杯:“陈少主印书万册,利在农桑,本官回奏朝廷,必请嘉奖。”

陈墨执壶,微笑应酬。就在酒将倾入杯中时,柳如烟忽然伸手轻压壶柄。

她不动声色地从香囊中取出一撮磷粉,指尖一扬,粉末如细雪般洒落四道主菜之上。刹那间,三处泛起幽绿荧光——鱼腹、羹面、卷心。

陈墨的手停在半空,酒液悬于杯口,未落。

他缓缓放下酒壶,对制置使拱手:“大人远来疲惫,不如先歇片刻?我庄中新调了暖炉,怕烟气冲撞贵客。”

制置使一愣:“这酒菜……?”

“家厨手艺未精,恐不合口味。”陈墨语气温和,“容我另备。”

话音未落,他已离席而出。厅外风起,吹散残香。

一刻钟后,慕容雪带着七名亲卫立于廊下。她未穿铠甲,只着深青劲装,肩背微张,手中连弩已就位。七具梅花形连弩分列门窗高处,箭头泛着哑光,淬的是麻沸散,一触即倒,无痛无痕。

厅内仆役已被以“更换炭盆”为由悉数撤出,只余苏婉娘、柳如烟与两名账房幕僚。制置使被安置在偏座,被告知“庄中突有急务”,不得随意走动。

“查厨房。”陈墨站在廊下,声音不高。

柳如烟已带人翻检灶台。油盐酱醋皆为陈氏自产,封口完整;传菜通道经三重暗哨,每道都有签到簿,笔迹可溯;餐具经琵琶弦轻扫,音无异样,无夹层藏毒可能。

她站在厅中,目光扫过每一件摆设,最后落在苏婉娘膝上的翡翠算盘上。

“你今日带它入宴厅?”

苏婉娘点头:“制置使问税赋细账,我需现场核算。”

柳如烟走过去,接过算盘,指尖抚过算珠缝隙。她取出银簪,轻轻刮擦第三排珠串内侧。簪尖立刻泛出一层乌黑,与断肠草反应完全一致。

“毒从这里来。”她说。

苏婉娘脸色骤白:“这算盘从未离身,更不曾沾过毒物!”

“但它被动过。”柳如烟将算盘翻转,指着背面一处极细的刮痕,“有人拆过机关,重新组装。手法很熟,知道如何避开簧片阻滞。”

陈墨走过来,接过算盘,翻看底盖。内壁刻痕新旧交错,其中一道划痕与账房新换的刻刀角度一致。

“查三日内谁碰过这算盘。”他说,“尤其是账房进出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