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柜不行,锁坏了会露馅。放二号备用柜,钥匙我今晚重做。”
“不。”陈墨摇头,“放五号普通柜,最外侧,谁都能开。但要在柜门夹层藏个记号——用朱砂点个米粒大的点,在右上角榫头缝里。”
楚红袖照做。图纸封好,放进五号柜,锁上。
陈墨叫来苏婉娘。她刚从商行回来,袖口还沾着茶梗灰。
“四海商行的密语,今晚放一条消息。”陈墨说,“就说‘新式震天雷定稿,腊月廿七开模,首批三百具’。”
“放给谁?”
“李记钱庄的掌柜。他每五日来取一次利,今晚该到了。你亲自告诉他,别写,别传,就当闲话聊。”
苏婉娘点头:“他若不信?”
“你就说,火器坊昨夜加班,图纸刚定,少主亲自验的。”
苏婉娘走了。
入夜,陈墨没回寝屋,坐在地库沙盘前,手里捏着那片弯了的铁片,一下一下掰直。
柳如烟来了,琵琶抱在怀里,指尖轻搭弦上。
“赵三今晚巡了三遍火药房,比平时多一次。申时后没去图纸室,但路过五号柜时,脚步慢了。”
“心跳呢?”
“我让丫鬟送茶,他接碗时,弦震了。心跳快了七下。”
陈墨把铁片往桌上一搁:“他会动。”
子时,完颜玉从高台下来,肩头落着夜露。
“鹰盯了一夜。赵三亥时末出门,走西廊,到五号柜前站了十息,开门,抽了张纸塞进袖子,原路回去。”
小主,
“图纸?”
“像。他藏得快,没看清,但出来时袖口鼓了一下。”
“现在呢?”
“回屋了,灯还亮着。”
陈墨起身,走到沙盘边,拿起一支竹签,在五号柜位置点了一下,又在西廊拐角划了道弧。
“他拿走假图,就会传信。信怎么出庄?”
“鸽子?”柳如烟问。
“庄内信鸽全在监控,一只没动。”
“口信?”
“他没见外人。”
完颜玉突然开口:“后山沟底有条暗渠,通外河。前几日修过,换了新石板。”
陈墨盯着沙盘,半晌,抬眼:“让鹰盯暗渠出口。谁若半夜下水,别惊动,记下身形。”
完颜玉点头,转身出门。
陈墨没动,手指在沙盘边缘敲了三下,节奏短促,和昨夜沉船灯灭的闪光一样。
柳如烟低声问:“他若把假图传出去,对方发现不对,会不会停手?”
“不会。”陈墨说,“他们拿到图,第一反应是复刻,等试爆失败,才会怀疑。等那时候,我们已经知道信怎么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