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已在厅内等候。她将一本薄册放在案上,翻开昨夜维修记录页:“最后接触齿轮组的十二人,我都查了背景。三人曾在李氏商行做过机修,两人常去府城赌坊,欠债不少,还有一个,是赵明远旧部的侄子。”
陈墨盯着那几个名字,未说话。
苏婉娘这时从账房赶来,手里拿着一支报销单据:“三日前有一笔铜齿轮采购,金额三百两,供应商写着‘庐州铜作坊’。但那坊子去年就关门了,执照注销。”
“假账。”慕容雪冷声说。
“目的呢?”楚红袖问,“毁塔?炸人?还是……让我们自乱阵脚?”
“都是。”陈墨终于开口,“塔若失控,信号中断,情报网瘫痪;护田军死在粮仓前,百姓会以为我们连存粮都守不住。一内一外,动摇根基。”
他将残齿轮放在沙盘边上,目光扫过众人:“从现在起,所有工匠停职,十二人全部软禁。慕容雪,你带人去工坊,一个一个问话,不动刑,但不许放走。楚红袖,彻查近三月所有零件更换记录,特别是传动组和锅炉连接件。柳如烟,你梳理这十二人的往来账目、通信记录,找他们最近见了谁,收了谁的钱。”
“苏婉娘,”他转向她,“那家假供应商,追到底,查资金流向。李青萝,尸体暂不入殓,等你亲自验过再处理。完颜玉,鹰群先收拢,查塔顶有没有残留刺激源,可能是声波或强光装置,让鹰群失控。”
众人领命散去。
陈墨独自留在指挥厅,站在沙盘前。沙盘上,蒸汽塔模型静静立着,周围是粮仓区、工坊带、护庄队驻地。他盯着塔底那圈石板,忽然想起什么。
“楚红袖。”他唤住正要出门的她,“你说地面是新填的?”
“是,补缝用的灰泥还没干透。”
“那四人是护田军,职责是夜巡粮仓。他们昨晚该在岗,为什么会聚在入口?谁通知他们集合?有没有当值记录?”
楚红袖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我马上调夜班日志。”
她快步返回控制台,翻出昨夜排班表。四人确实在岗,但交接记录显示,他们是在寅时初刻被临时召集至粮仓入口,理由是“检查新到粮袋防潮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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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下过这道命令。”楚红袖皱眉,“调度日志里没有这条指令。”
“那就有人冒用权限。”陈墨声音低沉,“伪造指令,把人骗到陷阱上。”
他重新看向那枚残齿轮,指腹摩挲切口。下手之人不仅懂机械,还熟悉内部调度流程,能绕过记录系统下达假令。这不是外敌渗透,是内部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