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对一下。”陈墨示意。
一名文书官取来新显影的血书残页,另备一张空白纸,用瓷瓶中药水写下同样内容,再以相同方式处理。两份字迹显形后的颜色、扩散程度完全一致。
“成分相同。”文书官确认。
完颜玉冷声道:“李氏暗记刻在瓶底,庚字柒号。这是他们私设工坊的编号体系,专用于特殊药剂生产。”
陈墨盯着瓷瓶,眼神渐沉。这不是旧约,而是仍在运作的阴谋链环。三皇子不仅曾签下割地之约,更持续通过隐形文书与敌国联络,且手段愈发隐蔽。
“他们以为藏得好。”他缓缓道,“可再密的网,也有线头。”
苏婉娘已展开一幅长卷,材质正是烟雨绫。她在上面以细笔勾画:一条红线自京城蜿蜒南下,经庐州、巢湖,直抵沿海;另一条由草原南侵路线延伸,最终交汇于淮南腹地。
“这是根据血书条款标注的战略节点。”她边画边说,“十州之中,庐、舒、蕲三州最为关键,控江扼岭。若突厥得手,可顺流而下,直逼江南。”
郑和补充:“我测算过,下次满月在五日后,潮势最强,最适合大规模渡江行动。”
完颜玉接口:“我的鹰群可日夜监视行营动静,一旦发现密使出城,立即截击。”
陈墨听着,手指轻叩案角。他知道,此刻若将血书公之于众,势必引发朝野震动,士族恐慌,甚至可能动摇军心。但若不动,敌人便有机会完成最后布局。
他抬头看向苏婉娘:“烟雨绫能反复显隐吗?”
“可以。”她点头,“只要控制温湿度,信息可多次显现或隐藏,适合秘密传递。”
“那就用它。”陈墨站起身,“把血书内容、书写时间、药水来源、战略要点全部整合成图,只限核心将领知晓。不得外泄一字。”
苏婉娘立刻动手修改图示,在关键位置嵌入可变标记,唯有特定角度与温度才能看清全貌。
慕容雪将血书原件封入铁匣,加锁贴封。“随时可呈递陛下,也可当场销毁,听您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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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没回答。他走出营帐,天色已微亮,营地内外忙碌如常,士兵整备兵器,工匠检修器械,仿佛昨夜激战从未发生。但他知道,真正的战场不在沙场,而在人心与证据之间。
他返回书房,众人随后而至。房间不大,墙上挂着改良地图,桌上堆着账册与军报。他立于中央,面前正是那幅烟雨绫战略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