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沉默片刻,走到桌前提笔蘸墨。
“写封回信。”他对完颜玉说,“就说草原送来感谢信,称此次解药为‘生命之泉’,愿两国共守医道尊严。”
完颜玉怔了一下,随即明白其意。她执笔疾书,用的是长老口吻,语气庄重而不失锋芒。最后一句写道:“真正的净化,是让良医之手抚平战火伤痕。”
信纸封入竹筒,绑上追风隼脚爪。鹰鸣一声,冲天而去。
李青萝回到主药房,确认最后一辆运输车驶出大门。全国三百六十州,绿旗逐一亮起,代表解药送达。
她翻开医案,在末页写下一行字:“医者所守,非药石也,乃人心之序。”
然后合上册子,走向关押俘虏的牢房。
那人还在颤抖,眼睛布满血丝。李青萝取出耳坠里的药丸,轻轻放入他口中。
“这不是毒。”她说,“是你从未见过的解药。”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通报声。
西线斥候回报,敌军前锋已逼近百里界碑,但行军速度骤降,部分队伍出现呕吐、腹泻症状。
“水源有问题。”慕容雪走进来,“我们埋在山道边的净水装置被他们破坏了,但他们不知道,那里面早就换了反向释药结构——谁破坏,谁中毒。”
陈墨站在沙盘前,看着代表敌军的小红旗停滞不前。他手中握着那粒未曾使用的金穗稻种,指腹轻轻摩挲外壳。
完颜玉立于高台,望着北方天空。一只追风隼正从远方归来,翅尖染着夕阳余晖。
李青萝打开药柜最底层抽屉,取出一个密封陶瓶。瓶身贴着标签:“试验体七号血清”。
她拔开塞子,液体泛着微蓝光泽。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
一名医官冲进来,声音发抖:“南区第三医棚……有个孩子醒了。”
“醒了?”李青萝皱眉,“哪个病人?”
“就是那个昏迷二十天的男孩。他说……他梦见了皇宫地窖,里面有几十口大缸,都在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