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目光投向下游。
火船残骸正在缓缓下沉,旗号残片浮在水面,绣着李氏商行的标记。不是李玄策本人,却是他的手笔无疑。
“他还活着。”陈墨说。
副将低声问是否追击。
“不。”他说,“他在等我们离开。”
他转身走下高台,步伐沉稳。沿途士兵列队肃立,无人言语。
柳如烟的金步摇残片被拾回,只剩一根断裂的钗股。他接过,放进腰牌另一侧暗格。
夜风拂过江岸,吹熄了几处余火。
他站在岸边,望着漆黑的江水,忽然抬起手,摸了摸耳后一道旧疤——那是三年前在稻田边被毒针所伤留下的痕迹,也是她第一次救他性命的印记。
现在,换他背负她的遗志前行。
远处,最后一艘火船沉入江心,只留下一圈涟漪扩散开来。
他解下月白直裰外袍,披在肩上,下令:“原地扎营,加固防线,准备迎战下一波。”
话音未落,西北方江面忽有异样波动。
一艘无灯小舟悄然浮现,船头站着一人,手持狼头权杖,铠甲泛着暗红光泽。
那人举起右手,掌心托着一枚黑色陨铁,缓缓举向天空。
陈墨眯起眼,按住了腰间的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