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转向守在门口的亲卫:“备车。”
“暴风雪正盛,路断了。”
“我说,备车。”
亲卫退下。陈墨取下腰间青铜腰牌,翻转背面,拧开一处暗格,取出一枚铜制齿轮,嵌入腰牌底部接口。他从另一夹层滴入一滴透明液体,金属轻微震颤,一道微弱蓝光投射而出,在空中勾勒出一条蜿蜒路线。
“这是改良后的导航图。”他对李青萝说,“能避开塌方区和结冰河段。”
李青萝点头:“我跟你去。”
“你不行。”陈墨摇头,“留下救人。”
“没人认得青霉素原株。”她直视他,“若误取其他霉菌,反会加速病情。我去,是必须。”
陈墨沉默片刻,终是点头。
半个时辰后,蒸汽马车停在主营外。车身由胡万三亲自督造,锅炉以鲸油为引,驱动双轮前行,能在雪地中保持四十里时速。此刻炉火正旺,铁管喷出白汽,车体微微震颤。
胡万三站在车旁,右脸刀疤在火光下泛着暗红。他手里拿着一把扳手,正检查传动齿轮。
“锅炉压力够吗?”陈墨问。
“勉强。”胡万三嗓音沙哑,“鲸油加了硝石提燃,但雪太厚,耗能太大。这车撑不到来回。”
“只要撑到云州。”
“我来开。”胡万三抹了把脸,“你们坐里面,别添乱。”
车门关闭,炉火映红车厢内壁。李青萝抱着一个陶罐,里面装着保温炭灰,准备存放菌株。陈墨坐在对面,手中仍握着青铜腰牌,蓝光持续投射在车壁上,标记着行进路线。
马车启动,碾过积雪,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第一夜,他们穿越饮马河谷。冰面光滑如镜,车轮数次打滑,胡万三不得不下车垫石块防滑。他的手套早已磨破,手指冻得发紫,却始终紧握操纵杆。
第二日黎明,抵达断龙岭。山路被雪掩埋,导航蓝光闪烁不定。陈墨下车探路,踩进一处雪坑,深至大腿。他拔出竹杖探测,确认下方无空洞,才挥手示意前进。
胡万三将锅炉火力调至极限,蒸汽嘶鸣如兽吼。马车缓缓爬坡,轮轴发出刺耳摩擦声,仿佛随时会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