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有人抢道?”慕容雪问。
“闸口设绊索。”楚红袖抬手示意,“踩上去,机关自锁,得停半刻钟才能重启。”
“够狠。”慕容雪点头,“我喜欢。”
竹墙当日午时初建成列。阳光照在涂满石灰的竹片上,反射出刺眼的白。绿沫病人被抬进外区帐篷,由戴口罩的医助处理。发热者留在中区观察,无症状者经消毒后进入内区等待放行。
完颜玉骑马巡视外围,在一处洼地发现一名孕妇倒在草堆里。她嘴唇发紫,呼吸急促,怀里还护着一个小包袱。
他跳下马,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回头对随从下令,“调蒸汽马车来,走东侧净道,别经过集市区。”
马车很快抵达。这是胡万三改造的运货车型,锅炉驱动轮轴,车厢封闭,顶部开有通风口。士兵小心将孕妇抬入,盖上毛毯。车轮启动时,烟囱喷出一股白汽,缓缓驶向北区医疗点。
城内暂时安定。
柳如烟坐在账房清点昨日物资清单。翡翠算盘在她指尖拨动,发出清脆声响。这笔账本是她亲自设计的暗码体系,外人看不懂,但她自己一眼就能核出误差。
忽然,“咔”一声轻响。
一颗算珠从框中弹出,滚落在地。
她停下动作,低头看去。那珠子裂成两半,断面露出细小空腔,一根银针静静藏在其中,针尖泛着幽蓝。
她没动,也没叫人。慢慢弯腰捡起,指尖抚过针身。这工艺她认得——极细的空心管,尾部可旋开,曾是三皇子影卫专用的毒针发射器组件。
有人把这东西嵌进了她的算盘。
她缓缓合拢手掌,将银针收入袖袋。目光穿过窗棂,落在城南高台上的陈墨背影。
他正俯身查看齿轮闸的运行记录,青铜腰牌垂在胸前,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张了嘴,似要开口,又闭上。
这时,一名工匠跑来报告:“楚大人,东段竹梁有点松,风一吹就晃。”
楚红袖立刻起身。她沿着隔离带快步前行,左臂义肢因频繁动作已微微发烫。到了东段,她蹲下检查卡榫,发现固定螺栓少了一颗。
“谁负责这段?”她问。
“李参军派的人。”工匠答,“说是昨夜换班时顺手加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