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胎记,与之前影子杀手颈侧的一模一样。
他不再迟疑,抢步上前,一手夺下那本册子,一手将三皇子狠狠掼倒在地。对方挣扎欲起,慕容雪一脚踩住其肩,冷声道:“再动,弩箭穿喉。”
烟雾渐浓,楚红袖终于解开铁链。柳如烟跌坐在地,靠着石台喘息。她望着陈墨手中的册子,嘴角扯出一丝笑:“翻到最后……那才是真的。”
陈墨翻开。
纸页密密麻麻,全是记录。
“正月十七,病者七人服药,三人吐绿沫而亡,余四人抽搐不止,至夜半皆死。”
“二月初三,换药引,加生砒霜与蛇胆汁,服者五人,一人活过三日,但目盲耳聋,口不能言。”
“三月初九,试药于流民营,三百人中择百人投药,六日后仅剩十七人未毙,俱神情呆滞,可驱使作战。”
字迹潦草,却清晰得令人窒息。
陈墨一页页翻过,指节发僵。最后一页盖着一枚朱印——“天元医坊”,下方署名赫然是三皇子私印。
“他们拿流民当药引……”柳如烟靠在石台上,声音微弱,“只为炼出不怕瘟疫的死士。只要不传染,就能冲锋陷阵,死也不怕。”
她咳了一声,黑血顺着嘴角滑下。
“我混进医坊做婢女,偷记这些……被人发现后关在这里。他们本来打算明日焚庙灭口。”
三皇子躺在地上,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知道了真相?这天下,本就是强者活,弱者死。那些贱民,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慕容雪抬脚加重力道,他闷哼一声,却仍仰头盯着陈墨:“你救得了她,救不了所有人。等大军压境,瘟疫横行,你守得住一座城,还是守得住一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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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没看他,只低头注视手中账本。纸页边缘已被血渍浸透,字迹晕开,像一道道溃烂的伤口。
他缓缓合上册子,交到楚红袖手中。“带回去,存档。”
楚红袖接过,小心放入怀中。
完颜玉蹲下,用布条死死捆住三皇子双手,又在其衣襟搜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这是什么?”
柳如烟勉强睁眼:“速死丸……服下后心脉骤停,表面看像突发急症。”
“难怪他敢自尽。”慕容雪冷哼,“不怕死,就怕招供。”
殿外风声呼啸,雪片从破顶飘落,打在残烛上,火光跳了一下。
陈墨走到柳如烟身边蹲下,声音低沉:“撑住,李青萝的药就在路上。”
她摇头,手指颤巍巍指向自己发间金步摇:“空心簪……里面有药……能吊住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