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继续演。”郑和说,“我们盯住那个送茶的膳役,顺藤摸瓜。只要他再接触外人,就能抓到证据。”
密室内,陈墨躺在榻上,闭着眼。他听见外面脚步声来回,有人低声议论,说少主怕是撑不住了。他手指轻轻敲了两下床沿,那是他习惯性确认账目是否对齐的小动作。
门开了,李青萝进来换药。她走到榻前,低声说:“吐出来的东西里有海盐,岭南特供。”
陈墨睁开眼,声音很轻:“谁送的茶?”
“叫张五,三天前调来的,原是庐州府厨房杂役。背景查过,干净得很。”
“假的。”陈墨说,“能在这种地方混进来的人,履历一定做过手脚。”
“我已经让人盯他了。”李青萝说,“但他还没动静。可能在等信号。”
“紫烟已经起了。”陈墨坐起身,“他们以为我快倒了,下一步该动手了。”
“你要不要再装几天?”
“不。”陈墨摇头,“再装,他们反而起疑。我要让他们觉得,我已经撑不住,但还没完全失控。”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青铜腰牌,打开夹层,取出一颗发芽的稻种。嫩芽只有米粒长,但他小心地把它放回原处。
“明天,我要召集核心工匠开会。”他说,“就在主工坊。”
“你确定要露面?”
“必须露。”陈墨说,“他们想看我倒下。我就站给他们看。”
第二天清晨,主工坊门口聚集了二十多名工匠。胡万三也在,但他没进去,只站在外头抽烟。他知道今天不对劲,气氛太静,连风都像停了。
小主,
陈墨走进来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脸色苍白,走路有些晃,但背挺得很直。他走到中央,扶着桌角站定。
“昨晚我中了毒。”他开口说。
人群哗然。
“毒叫醉仙散,吃了会慢慢失神,最后任人摆布。”他扫视一圈,“下毒的人,就在我们中间,或者,跟我们中间某个人有联系。”
没人说话。
“我不抓人。”陈墨说,“因为抓一个没用。我要的是背后那个人。所以,我会继续吃药,继续‘病着’。你们该怎么做事还怎么做,不要露出破绽。”
他顿了顿:“但从今天起,所有图纸,我都用双份。一份公开,一份藏底。谁要是敢碰不该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