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哭声。
是幸存的士兵在清理战场。有人抬着担架走过,上面盖着白布。一名女医官跪在地上给伤员包扎,手抖得厉害。空气中弥漫着焦肉和硫磺的味道。
胡万三靠着拐杖,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扯下染血的袖子捂住右眼,“清点完了,能动的都去挖人。别让死的压着活的。”
慕容雪走到坑边,拔出刀插进地面,借力俯身查看那块石板。符文的光正在减弱,但裂痕中的黑烟仍未散尽。她伸手碰了碰最近的一缕。
烟猛地缩回。
她皱眉,“还没死透。”
陈墨走到她身边,把那块玉玺残片放在地上。两人并肩站着,看着坑底的异象。
胡万三慢慢爬起来,走到他们身后。“接下来怎么办?”
陈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掌心有一道旧疤,是从前做实验时被电弧烧的。现在它隐隐发热,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抬起眼,望向北方。
京城的方向藏在烟雾之后,看不见轮廓。但他知道,那里还有事等着他去做。
慕容雪收回刀,拍了拍刀鞘上的灰。“要我去查吗?”
陈墨摇头。“先等消息。”
胡万三咳嗽两声,“完颜玉那边要是传信,得靠鹰。但现在这天气,鸟飞不过来。”
话音刚落,天空传来一声锐啸。
一只金翅雕穿透云层,翅膀残缺,羽毛焦黑,却稳稳落在坑沿的断柱上。它歪了歪头,从腿上取下一个密封竹筒。
慕容雪接过,打开。
里面是一张极薄的纸,写着八个字:
**“宫门已开,速入紫禁。”**
陈墨拿起那张纸,看了很久。
然后他把纸折好,放进腰牌夹层。转身时,他的脚步没有停顿,直接朝出口走去。
慕容雪立刻跟上。
胡万三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他想喊一句什么,最终只是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灰。
那只金翅雕扑腾了一下翅膀,没能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