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让他暂时失去对信息场的监控能力，在如今的环境下无异于蒙上双眼行走在悬崖边。但继续让阵列运行，整个基地的伪装将彻底失效。

沙尘暴中突然亮起一道闪电。

苍白的电光划破天空，短暂照亮了基地外围。他看见信息漩涡中心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人形，又像是数据流偶然形成的幻象。

没有时间犹豫了。

他切断了信息收集阵列的能源供应。

控制台上的读数瞬间暴跌，整个基地陷入更深的黑暗。只有量子核心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运行，发出微弱的蓝光。

窗外的信息漩涡开始消散。

那些扭曲的光带逐渐平复，中心的黑暗区域像合上的眼睛般收缩消失。沙尘依然肆虐，但失去了与信息场的共振，变得普通而可控。

伪装层停止剥落，受损的部分开始缓慢自我修复。

他靠在控制台上，呼吸沉重。过滤程序重新生效，那些清晰的记忆再次变得模糊，包括莉亚的那句话，包括刚才在漩涡中看到的轮廓。

一切恢复平静，但某种不安在他心中扎根。

信息场的局部湍流不是偶然。沙尘暴与信息尘埃的共振太过精确，像是被精心设计的攻击。

量子核心的光点恢复稳定频率，如同规律的心跳。

观察窗外，火星的沙尘依旧遮蔽天空，但那些致命的数据流光已重新变得柔和，在橙红色的风暴中静静流淌。

他成功度过了这次危机，代价是失去了信息收集阵列。现在他真正成了暗夜中的盲人，只能依靠量子核心最基本的感知功能。

而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他能感觉到，不是通过仪器，而是通过那些突破过滤的、细微的信息尘埃在意识中激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