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占元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
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气得大眼珠子瞪得滴溜圆,差点儿蹦出来。
白景琦更有意思。
外人骂他孙子,他也没拦着。
自己从亲娘二奶奶手里接过这硕大的家业,跟小樱花、光头斗得死去活来,风雨走到现在。
临了,到了新时代,新人新气象,自家孙子干的那些事,让他心寒的不得了。
今儿如果能借外人的嘴,骂醒自己的孙子,怎么着,也划得来。
周围的人趁热往嘴里扒拉着爆肚,眼皮子上抬,目光死死钉在白占元身上。
这孙子红了眼,忍不住想要动手。
但瞅着迷龙那大体格子,心里有点发怵。
他抻了抻自己的军装,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大声吼着:“你一个嚼舌根子的知道什么?我这是响应上面号召,拿资本主义开刀。
这是为了广大工人群众,是为了建设东大。”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厚成这样的。
迷龙歪着嘴,“啧啧啧”的嘲笑着,“败家玩意儿,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说白了,你小子就是吃里扒外,抽你爷爷血管子,给自己铺路。”
“好。”燕姐大声叫好,使劲儿的拍着巴掌,“男娃儿,雄起。”
摊上的人听到这话,一个个小声地交头接耳,嘀咕起来。
看向白占元的眼神,也几乎都是鄙视、唾弃。
这样的人,放到过去,都不敢出门。
李大炮眯着眼,点上了手里那根烟,细细打量着白景琦。
老人是1880年出生,今年应该77了。
活到这个时代,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
白家几辈子经营的白家老号,到他这,可以说是走向了落幕。
时代大势面前,他反抗过,也努力过,最后却是落了个分崩离析的下场。
只能说,时也命也。
眼下,自己孙子被迷龙怼得下不来台,白景琦决定给他个台阶。
再怎么着,他也做不出联合外人欺负自家人的事。
可还没开口,迷龙的嘴就跟机枪似的,又开始“突突突”。
“还踏娘的拿资本主义开刀,你真是脑袋被驴踢成了猪脑子。
老子打听过,你爷爷这辈子都没干过黑心肠的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