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最大的势力,便是以一手“血影狂刀”闻名江湖的血刀门,其山门盘踞于城外险峻的孤雪峰上,虎视四方。
王景踏入城中最大的酒楼“烈风楼”,风尘仆仆的旅人,粗豪的刀客,眼神警惕的商贩混杂其间,空气里弥漫着,烤羊肉的膻香与烈酒的辛辣。
他寻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点了一壶烧刀子,两斤酱牛肉,一碟茴香豆。
窗外朔风卷着细碎的雪沫,拍打着糊了厚厚窗纸的棂格。
他眸光幽邃,仿佛融入了这片嘈杂与凛冽,心神却沉静无波。
离开边城,一来是为印证武道,寻求突破法身境的契机;二来,血刀门盘踞风雪城,是北疆一等一的豪强,其动向亦是未来棋局中,不可忽视的一子。
堂倌殷勤地送上酒菜,王景执箸,夹起一片酱牛肉,动作自然。
肉片入口,嚼劲十足,然而舌尖甫一触及,一股极其隐晦、带着淡淡腥甜的异样感便已传来。
“下毒?东厂?”
王景心中冷笑,面上却无半分波澜。
毕竟他现在这个身份,除了东厂之外,也没什么仇家,更不会有人关注。
以他归一境九重巅峰的修为,玄功运转之下,早已百毒不侵,万邪难近。
这点微末毒药,于他而言,与尘土无异。
他不动声色,将那片牛肉缓缓咽下,又斟了一杯烧刀子,辛辣的酒液入喉,那点微不足道的毒素也一并焚尽。
就在他放下酒杯的瞬间——
“哐当!”
邻桌的条凳被粗暴踢开,三个身穿黑色劲装、腰挎狭长弯刀的汉子猛地站起,呈犄角之势将王景围在当中。
为首一人,面白无须,眼神阴鸷如鹰,腰间悬着一块刻有狰狞虎头的铜牌。
“东厂缉事番役在此!”阴鸷汉子声音尖利刺耳,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倨傲,
“王景!你这朝廷钦犯,王家余孽!吃了咱家的‘蚀骨散’,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莫非要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不成?”
他嘴角咧开,露出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意,仿佛已看到对方毒发瘫软,任其拿捏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