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雪刚端起那碗碧绿的药液,闻言一口喷了出来,药汁溅了满地。
“你说什么?”她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翠儿的肩膀,力气大得让翠儿痛呼出声,“你再说一遍!?”
“小姐,疼……”翠儿眼泪都快出来了。
“说!”
“外面……外面都是这么传的……”翠儿带着哭腔道,“说云溪小姐毫发无伤,还……还把战场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一滴血都没留下……”
轰!
凌飞雪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片空白。
她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了身后的矮几上,上面的碗碟“哗啦”一声摔在地上,跌得粉碎。
她却浑然不觉。
小主,
一个人?
解决五个天罗殿的金牌杀手?
毫发无伤?
还把现场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这怎么可能!
这已经不是天方夜谭了,这是神话!是鬼故事!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信,是翠儿这个蠢丫头听信了什么无稽的谣言。凌云溪是什么货色,她比谁都清楚。一个从小被她踩在脚下的废物,一个五行杂灵根的垃圾,就算走了狗屎运得了些炼丹的传承,怎么可能拥有这等逆天的战力?
要知道,那可是天罗殿的杀手!每一个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联手之下,就算是父亲凌震山,恐怕也要暂避锋芒。
“胡说八道!”她厉声尖叫,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扭曲,“是谁在传这种鬼话?是她自己放出来的风声,想给自己脸上贴金吗?一定是这样!她杀了人?她连只鸡都没杀过!”
翠儿被她癫狂的样子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敢再言语。
凌飞雪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刚刚平复下去的气血再次翻涌上来。
不,不对。
事情不对劲。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是谣言,为何会传得如此有鼻子有眼?连“打扫战场”这种细节都有。而且,如果凌云溪真的出事了,父亲不可能如此平静。
她忽然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翠儿:“你刚才说,厨房的张大娘,她儿子是外院护卫?”
“是……是的,小姐。”
“把他给我叫来!现在,立刻,马上!”凌飞雪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半柱香后,一个身材敦实的年轻护卫,被翠儿战战兢兢地领了进来。他显然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把你今晚看到听到的,一字不漏地告诉我。”凌飞雪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若有半句假话,我拔了你的舌头。”
那护卫吓得一个哆嗦,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己和同伴在竹林的发现,以及后来被家主召见问话,并下达封口令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他说得很详细,包括竹子的切口,地面的脚印,以及现场那诡异的“干净”。
凌飞雪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最后变得和墙壁一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