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紧握手中亮银枪,浓眉紧锁,沉声向孔明道:“丞相!司马老儿这乌龟壳,经营得端的是滴水不漏,坚若磐石!强攻此等壁垒,纵有十万雄兵,恐亦要尸积如山,血染山河!这…这该如何是好?”
孔明端坐四轮车上,羽扇轻摇,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魏军绵延的工事,嘴角却渐渐扬起一抹成竹在胸、洞悉一切的微笑:
“子龙将军且放宽心。亮本以为仲达(司马懿字)深通韬略,今日观其布防,方知其老矣,智衰矣!何其谬也!”
他羽扇遥指那看似固若金汤的防线,声音清朗而充满力量,“彼欲以区区六万之众,在这蜿蜒五百余里的伏牛-桐柏山防线上处处设防,自诩天衣无缝?
此乃自缚手脚,犯了‘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之大忌!将本就有限的兵力,如撒豆般摊薄于千里防线之上,岂非正中我军下怀?我大军只需攥指成拳,集中全部精锐,择其正面一点,以泰山压顶之势猛攻,必可如利锥刺囊,一击而透!”
孔明目光炯炯,继续剖析道:
“司马懿欲效仿长平旧事,将我大军困死于南阳盆地,此乃大略上乘。然欲锁住这八百里南阳沃野,四塞皆须重兵布防,非三十万雄师不可为!其仅以六万疲卒,焉能兼顾周全?看似壁垒森严,实则处处捉襟见肘,处处皆是破绽!我军破之,易如反掌!”
回营之后,孔明立即升帐,一道道军令如流水般发出。营盘深处,工匠昼夜不息,秘密组装起数十架经过改良、威力倍增的霹雳车(大型投石机) 以及大批冲车、云梯。三日后的深夜,月隐星稀,万籁俱寂。
汉军营中,二更(晚9-11点)时分便已埋锅造饭,三更(晚11点-凌晨1点)梆响,五万汉军精锐已悄然集结于中军大营之前,甲胄铿锵,刀枪如林,人人眼中燃烧着决战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临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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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羽扇轻挥,沉声喝道:“时辰已到,擂鼓!发石!”
令旗挥落,蓄势待发的数十架霹雳车猛然咆哮!巨大的梢杆划破夜空,将熊熊燃烧的火油罐与磨盘大小的巨石,如陨星天罚般狠狠砸向魏军中部壁垒!
刹那间,夜空被映得通红,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山谷!魏军壁垒之上,木屑与碎石狂飙,箭楼在烈焰中扭曲坍塌,木栅被巨石砸得粉碎,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打击震得魂飞魄散,哭喊奔逃,乱作一团!
第一轮毁灭性的轰击刚刚停歇,硝烟尚未散尽。老将赵云须发戟张,怒吼一声:
“陷阵营!随我来!”
一马当先,率领着数千名身披重铠、手持巨盾与长柄战斧的陷阵死士,如决堤的怒潮,又如沉默的钢铁洪流,顶着魏军慌乱射下的零星箭矢,悍不畏死地扑向那深不见底的壕堑!他们将背负的土囊、柴捆、乃至阵亡袍泽的躯体,疯狂地填入沟壑。
尖桩刺穿了皮靴,鲜血浸透了泥土,但无人退缩!短短半个时辰,数条以血肉铺就的通路,便硬生生在这死亡深渊上延伸开来!
“全军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