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诸将,面有菜色,士气低迷。
曾经雄踞江东的巨舰楼船,如今只剩江面燃烧的残骸和刺鼻的焦糊味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陆抗一身素甲,立于城楼,眺望着城外蜀汉连绵的营寨和江面上遮天蔽日的舰影。
父亲陆逊的遗志和江东的存亡,沉重地压在他年轻的肩上。他面容沉静,不见丝毫慌乱。
“柴桑失,庐陵陷,非战之罪,乃国势使然。
”陆抗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将领耳中,“然武昌尚在,长江天堑未尽失!蜀虏虽众,其志在鲸吞,必分兵以御魏寇。此乃我东吴存亡续绝之机!”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
“传令:全城戒严,坚壁清野!征发城内青壮,加固城防,多备滚木礌石、火油金汁!水门以铁索沉船阻塞,沿岸密布暗桩、铁蒺藜!
命朱异、留平二将,各率死士,趁夜以小舟潜出,联络鄱阳、豫章等地散卒义军,袭扰蜀军粮道,焚其舟楫!吾当与武昌共存亡,诸君若怀忠义,当效死力!”
陆抗的镇定与决绝,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军心。吴军残部在他的指挥下,爆发出最后的血勇,日夜不息地加固着这座最后的堡垒。
武昌城,如同一头受伤的猛虎,蜷缩起爪牙,却露出了最锋利的獠牙,准备着最后的搏杀。
就在蜀汉大军依照费祎方略急速调动之际,北方的狼烟果然如期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