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争。为了规避那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风险，他愿意承担因此而来的所有内部争议。

确认无误后，他深吸一口气，通过最高安全级别的内部链路，将报告加密发送给了指定的几位最高决策者，并设定了最高优先级提示。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台灯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他并不讨厌林野，甚至欣赏那年轻人的能力。但他所处的位置，让他必须考虑最坏的情况。信任，不能替代制度；潜力，不能掩盖风险。

……

报告送达的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

第二天上午，陈岚就在自己的终端上收到了来自最高办公室的质询函，附件正是王副主席那份措辞严谨的报告。同时收到的，还有召开紧急高层闭门会议的通知，议题就是讨论这份报告。

会议室里，气氛比上一次更加凝重。

王副主席稳坐席间，面色平静，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例行汇报。

陈岚看着投影屏上那份报告的关键摘要，眼神冰冷。她没有任何犹豫，在轮到她发言时，再次站到了投影前。

“王副主席的报告，我看过了。”她的声音清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风险，确实存在。任何涉及超自然力量的个体，都存在不确定性。这一点，我从未否认。”

她话锋一转，目光直视王副主席，以及在场每一位决策者：“但是，报告中提出的解决方案——‘备份计划’与‘严格管控’，是在用解决常规问题的方法，去应对非常规的挑战，其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首先，‘备份启示者’。”陈岚调出林野通关的核心逻辑分析图，以及【民俗知识库】的部分关键条目，“林野的核心竞争力，在于其对民俗符号、集体潜意识隐喻的深刻理解与直觉，这是知识、天赋与特定思维模式长期磨合的产物，近乎不可复制！盲目遴选‘备份’，我们能找到第二个林野吗？不能！我们只会得到几个或许体能更强、或许逻辑更缜密，但绝对无法替代林野在规则破解上独特作用的‘普通’候选者！这将极大分散我们本应全力投入在林野身上的、最优质的国运点数、研究资源和情报支持！这是在人为削弱我们的核心优势，是在敌人还未动手时，先自断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