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野,你的旅程,早已超越了个人救赎,甚至超越了龙国一国之气运。”她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它关乎的是整个人类文明,在面对自身集体意识混乱所引发的规则崩坏时,能否抓住那唯一的、渺茫的生机——重聚‘文明调节器’,平复规则之伤。”
使命的重量,如同整个世界的山峦,轰然压下,挤压着林野的每一寸神经,每一次呼吸。他曾以为背负龙国国运已是极限,如今才知,那不过是这真正巨担的一角。无数文明的兴衰,亿万万生命的存续,似乎都系于他一人之身。
冷汗,无声地从他额角滑落。他的手指微微蜷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种几乎要窒息的压迫感,足以让任何意志不够坚定的人瞬间崩溃。
会议室里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小夏博士担忧地看着林野,随时准备提供心理干预。陈岚则保持着绝对的耐心,她知道,这个事实必须由林野自己完全消化和接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林野闭上了眼睛。他的意识沉入那片幽暗的空间,看向那枚静静旋转、散发着温润青光的【青铜齿轮】。它不再陌生,不再神秘,它承载着一段失落的文明史诗,一个等待完成的亘古使命。
他回想起雨夜神社中,浅川梨纱获救时眼中重新点亮的光。
他回想起汉斯交换核心能力时,那份基于理性的绝对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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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想起索菲亚哽咽的求助,和雨林恢复生机后,她透过屏幕传来的、带着泪光的灿烂笑容。
他回想起伊万带来“投名状”时,那份属于战斗民族的直率与决绝。
他更回想起,龙国千千万万的同胞,在直播间里为他揪心、为他欢呼、与他共同承担国运起伏的每分每秒。
这些面孔,这些情感,这些羁绊……它们不是负担,它们是力量。是他在审判室中能够坚守本心的基石,也是传说中“沟通万民之意”的真实体现。
规则的崩坏,源于人心的失序。而修复,同样需要从人心深处汲取力量。
他不是一个人在对抗整个世界的崩坏。他的身后,站着理解他的同伴,信任他的同胞,以及无数渴望秩序与生存的生命。他所要做的,就是成为那个桥梁,那个枢纽,将这些分散的力量汇聚起来,注入到这枚古老的齿轮之中,去完成那未竟的“调节”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