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佑的短暂休整,对于刚从草地死亡线挣扎出来的先锋军而言,无异于久旱逢甘霖。战士们舔舐伤口,烘烤湿衣,用缴获的有限粮食混合着野菜煮成糊糊,总算让空瘪的胃袋得到了些许抚慰。林峰深知兵贵神速,敌人绝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他一面派出多路侦察小队,向更北方侦查敌情和路线,一面向联合指挥部发去详细报告,重点描述了穿越草地的路线、注意事项以及建立的这个前进基地的位置。
两天后,后续主力部队的先头联络官抵达班佑,带来了朱德、贺龙等首长的嘉奖令,并告知大部队将依据先锋军探索的路线,分批通过草地。同时,联络官也带来了一个紧迫的敌情通报:国民党军胡宗南部主力正沿岷山山脉紧急布防,其先头部队一个精锐旅已抢占天险腊子口,企图凭借地利,将红军北上通道彻底锁死。
“腊子口……”林峰摊开那张已然磨损严重的地图,目光凝重地落在那个用红圈标注的位置上。那里是川甘交界处的咽喉要道,两侧是悬崖峭壁,中间仅有一条狭窄的隘口,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必须抢在敌人重兵集结之前,拿下腊子口!”林峰拳头轻轻砸在地图上,“否则,全军北上之路将被阻断,后果不堪设想!”
先锋军再次开拔,带着未完全恢复的疲惫,但更带着一股必须为全军打开生路的决绝。队伍沿着崎岖的山路急速北进,越靠近腊子口,山势越是险峻。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硝烟未散的火药味。
经过数日急行军,先锋军抵达腊子口以南二十里处隐蔽待命。林峰立即带着赵刚、秦峰以及主力师的几位团长,潜行至前沿阵地观察。
眼前的景象让久经沙场的他们也倒吸一口凉气。腊子口名副其实,如同大山被一把巨斧劈开的一道缝隙。隘口宽不过三十米,一条湍急的河流穿行其中,唯一的通道就是河边那条蜿蜒的小路。而此刻,敌人已经在隘口两侧的制高点上修筑了坚固的碉堡群,黑洞洞的枪口俯瞰着整个通道。隘口后方,隐约可见敌军正在加固工事,飘扬的青天白日旗显得格外刺眼。
“硬冲肯定不行,”主力师师长王大山嘶哑着嗓子说,“这地形,一个营就能挡住我们一个师!”
秦峰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陡峭的岩壁:“两侧的悬崖几乎是垂直的,而且被敌人火力覆盖,攀爬迂回难度太大。”
赵刚则更关注地形细节:“林副总,你看隘口那段路,下面是激流,上面是绝壁。敌人的碉堡位置很刁钻,形成了交叉火力,我们的人上去,就是活靶子。”
林峰沉默着,望远镜缓缓移动,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隘口东侧一段相对更高、看起来更陡峭的悬崖上。那里植被稀疏,岩石裸露,敌人的防御工事似乎也比西侧要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