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赣南的重重山雾，将金色的光芒洒在石江村外的红军营地上。刘肖站在指挥所前，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出神。这一带的山势比粤北更加险峻，密林深处不知隐藏着多少未知的危险。

“团长，这是最新的物资清单。”许向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刘肖转过身，看见许向前手里拿着那份他再熟悉不过的清单。纸张已经有些发皱，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部队所剩无几的家当。

“粮食只够维持三天了。”许向前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药品更是紧缺，奎宁只剩最后五盒，纱布......连伤员换药都快供应不上了。”

指挥所里一时寂静无声。远处传来战士们晨练的口号声，与这里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

“怕什么？”

程铁军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拄着拐杖大步走进来，受伤的腿似乎已经好了大半。

“咱们昨天不是缴获了陈霸天一批粮食吗？先顶上再说！”

周文紧随其后走进指挥所，闻言立即摇头：“铁军，那些粮食都是从百姓那里抢来的。我们要是动了，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程铁军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这个直性子的汉子最重义气，但也最明白事理。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怯生生地出现在指挥所门口。石头手里捧着几块用粗布仔细包着的干粮，眼神中既有期待，又带着几分惶恐。

“刘团长......我娘让我送来的。”少年的声音很小，仿佛怕惊扰了这场重要的会议，“她说......谢谢你们昨天救了我们全村。”

刘肖没有立即去接那些干粮。他走到石头面前，蹲下身，平视着这个瘦弱的少年。

“石头，告诉叔叔，村里像你家这样断粮的，还有多少户？”

石头低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差不多......家家都这样。陈霸天上个月刚抢走秋粮，现在正是最难熬的时候。我娘......我娘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这些干粮是她偷偷藏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