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动,刚要开口,却见她靠在沙发上,呼吸渐渐平稳——许是真的累了,竟就这么睡着了。我起身拿了条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月光落在她脸上,连眉头都舒展开来。
天快亮时,苏瑶轻轻醒了,看见身上的毯子,又看了看我,脸颊微红,却没局促,只是轻声说:“难怪觉得暖和,原来是你盖的。”她起身整理了下外套,又道,“得赶紧回去了,樱井美子说不定醒了,咱们还得早点去布达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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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她到门口,她回头冲我笑了笑:“今天也请多指教了——咱们一起把这趟路走好看些。”
晨光已从东方泛起,经幡在风里轻轻晃动,带着新一天的暖意。我站在门口,忽然觉得这西藏的夜,不仅藏着静谧,更藏着一种难得的坦荡——没有猜忌,没有计较,只有三个同行者对前路的期待,对文化的敬畏。这样的日子,倒比任何刻意的“盯紧”或“防备”,都更让人安心。
晨光把布达拉宫的金顶染成暖红色时,我们站在宫前的广场上。苏瑶看了眼手机,说要去确认后续去色达的包车,顺便买些便携氧气罐,让我和樱井美子先在入口等她。刚说完,身后就传来导游的讲解声——是个二十来人的旅行团,举着蓝色小旗,正往安检口走。
“不如我们先跟着他们?”樱井美子拉了拉我的袖子,眼里闪着雀跃,“布达拉宫的讲解太重要了,不然好多壁画和雕塑的故事都看不懂。等苏瑶忙完,咱们再跟她汇合。”她没等我多犹豫,已经拉着我的手腕跟上了旅行团的尾端,指尖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却抓得很轻,怕我介意似的。
跟着旅行团走在白宫的回廊里,脚下的石阶被百年的脚步磨得发亮,墙面上的彩绘虽有些褪色,却仍能看清莲座与飞天的纹路。导游指着东大殿的梁柱说:“这些松木是从雅鲁藏布江上游运过来的,当年没有机械,全靠人工和牦牛拉,一根柱子就要走三个月。”樱井美子听得入神,手里的画本翻得飞快,连梁柱上刻的梵文经文都要描两笔。
就这样跟着走了约莫四五十分钟,我们从红宫的灵塔殿出来,转进一条更窄的走廊。沿途遇到几位身着绛红色僧袍的喇嘛,他们手里捧着经卷,脚步轻缓,见了我们也只是温和地点点头,并不多问,倒让这深宫多了几分自在的暖意。樱井美子忽然停住脚,指着走廊尽头一扇挂着黄绸的小门:“你看那扇门,好像没人守着,说不定能看到不一样的地方。”
我犹豫了下——布达拉宫的管控极严,游客路线都有明确标识,随意走岔路怕是不妥。可她眼里满是期待,手指还轻轻戳了戳我的胳膊:“就看一眼,看完咱们就回头找旅行团,不会耽误的。”没等我再拒绝,她已经拉着我往那扇门走,黄绸轻轻拂过手背,门果然虚掩着,推开时还带着淡淡的酥油香气,门后是一段盘旋向上的石阶,青石板上落着几缕阳光,像是在引路。
“你看,我就说有好地方!”樱井美子压低声音,脚步却轻快得很,顺着石阶往上走。我只好跟上,心里想着看完就赶紧回去,别让苏瑶找不到人。石阶尽头是个被红墙围起来的小院,地面铺着青石板,缝隙里长着几株耐寒的小草,角落里立着两座铜制的嘛呢轮,轮身刻满经文,风吹过时会发出“嗡嗡”的轻响。院子东侧有间石木结构的屋子,门是深色的柏木做的,没挂门帘,能看到里面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