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好像停了,偶尔能听见远处寺院里传来的经声,轻轻的,慢悠悠的,像在给咱们的心动做注脚。我抱着她,她靠在我怀里,披风裹着我们两个人,暖得像春天里的阳光。我想,就算以后我们会按各自的轨迹走,我也会记得这个晚上——在布达拉宫的静室里,在酥油灯的光下,她像明妃一样跨坐在我腿上,在我耳边吹气问“欢喜禅究竟怎样”,眼里的光,比雪山的星星还亮。
我指尖轻轻抚过她泛红的耳尖,触感温热得像融化的酥油,连呼吸都跟着放轻——怕惊扰了这静室里难得的心动,更怕打碎她眼里那片盛着星光的温柔。
“美子,”我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混着窗外隐约的风雪声,倒多了几分郑重,“我以前总觉得,男女之间的靠近,要么是取暖,要么是欲望推着走。可遇见你之后才知道,原来最好的样子,是两个人坐着不说什么,心里的话却能顺着呼吸飘到对方那儿去——就像刚才聊‘色与空’,你没说完的,我居然都懂。”
她睫毛颤了颤,往我怀里又缩了缩,手掌贴着我胸口,像是在感受心跳的频率。“你也觉得对不对?”她声音带着点雀跃,又藏着点不确定,“我在日本的时候,跟佐藤家的人吃饭,跟茶道老师学礼仪,身边的人都在说‘该做什么’,没人问我‘想做什么’。可跟你在一起,我不用想‘该说什么’,就算说些疯话,你也不会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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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藏香混着栀子香钻进鼻腔,竟让人有些恍惚。“爱情本来就该这样,”我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它不该是被婚约捆着的责任,也不该是一时兴起的冲动,是两个人的灵魂凑在一起,像经幡遇到风,自然而然就飘向同一个方向。你说的‘心相知相悦’,比什么都珍贵——它能越过语言,越过国家,甚至越过那些世俗的规矩,就像咱们现在这样,明明隔着这么远的路,却像早就认识了一辈子。”
她忽然抬起头,眼里蒙着层薄薄的水汽,却亮得惊人。“那你说,咱们是不是真的有缘?”她手指轻轻勾着我衬衫的领口,声音软得像梦呓,“我来中国之前,总觉得这趟旅程就是陪家里人走个过场,可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在京都机场,你帮我捡了掉在地上的经文书——我就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现在在布达拉宫,在这个连风都带着佛性的地方,跟你靠在一起说这些话,我总觉得像在做梦,像……像上辈子咱们就在一起过,这辈子只是再遇见。”
她慢慢凑到我眼前,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呼吸里的暖意裹着我的唇。“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她声音压得极低,像怕被窗外的佛音听去,“明明是第一次来的地方,却觉得哪块石头都眼熟;明明是第一次见的人,却觉得他的声音早就刻在心里。刚才看那些明王和明妃的雕像,我忽然就懂了——他们不是在‘做什么’,是在用最亲密的姿势告诉别人,真正的缘分,是不管隔了多少世,都会找到对方。”
酥油灯的光忽然晃了晃,把我们的影子叠在墙上,像两团缠在一起的云,分不清哪是我,哪是她。她的手慢慢滑到我的腰后,轻轻扣住,身体贴得更紧,连彼此的心跳都能清晰地传到对方心里——不是急促的慌乱,是慢慢的、稳稳的,像寺院里敲了千年的钟,每一下都落在心尖上。
“这里的雪,这里的经幡,还有你身上的味道,”她闭上眼睛,脸颊蹭着我的下颌,声音里带着点迷幻的轻,“都让我觉得不真实。好像前一秒我还在日本的樱花树下,对着落樱发呆;后一秒就到了布达拉宫,靠在你怀里说心事。这种感觉太神奇了,像把一辈子的美好都攒在了这一个晚上,稀有的、珍贵的,连碰一下都怕碎了。”
我伸手托住她的后脑,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指尖能摸到她发丝里的暖意。“不是梦,”我轻轻吻了吻她的眼角,把那点水汽吻掉,“是咱们真的遇见了。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一次擦肩而过’,那咱们能像现在这样,在佛前说这些心里话,定是上辈子攒了无数次的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