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兰一言不发,将手中的信纸随意地揉成了一团。
然后,他在信使不解的注视下,缓步走到扎罗面前。
“脏了。”
克兰蹲下身,指了指扎罗那如同冰晶雕琢的爪子上,一点不易察觉的尘土。
下一秒,在信使瞬间收缩的瞳孔中,克兰握着那张凝聚着克兰家族“荣耀”与“恩赐”的信纸,轻轻擦去了那点污渍。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
做完这一切,克兰站起身,像是丢掉一张用过的废纸,随手将那张污秽的纸团向后一抛。
纸条划出一道精准的抛物线,悄无声息地落入壁炉,瞬间被火焰吞噬。
“我的士兵,只为保卫自己的家园而战。”
克兰拍了拍手,目光终于落回已经面色涨红的信使身上。
“回去告诉弗兰顿,他不配。”
“你……你难道拒绝履行征兵的义务?你敢违抗家族的命令?!”
信使的声音因极度的羞辱而变得尖锐,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废物,竟敢用如此……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践踏公爵大人的手谕!
“命令?”
克兰淡笑一声,那神情仿佛在听一个三岁孩童的梦话,“我以为那只是个不好笑的笑话。”
“好好好!家族的命令你不放在眼里!”
信使的面孔因愤怒和羞辱而扭曲,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了另一份卷轴,“难道你以为这就完了?!”
卷轴“啪”地一声展开,上面除了克兰家族的星辰纹章,更烙印着一枚属于二皇子赖斯的私人印记。那股皇室独有的魔力波动,纯粹而威严,绝无仿冒的可能。
“这可是皇室调令!”
信使的声音嘶哑而疯狂,他找到了自己最后的依仗,“以帝国二皇子赖斯殿下之名,签发的帝国紧急征兵令!
凯尔·克兰,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违抗的是皇室的意志!是帝国的法律!难道你想造反吗?!”
克兰脸上的不屑甚至都懒得掩饰,这些都关他屁事,他们还是先顾好自己的领地别被叛军占了吧!
他直接对身旁的卫兵下令:“送客。”
“是!”
两名身形魁梧的战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还在咆哮的信使。
那信使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脚下一个踉跄,华丽的马靴在光洁石板上划出刺耳摩擦声。
“你敢!”
他奋力挣扎,脸涨得通红,“你会后悔的!你和你这片破烂领地都将化为灰烬!家族和皇子殿下的怒火会烧光这里的一切!你们都会死!”
信使被强行拖拽着向外走去,嘴里依旧在疯狂地咒骂,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只剩城堡外一声不甘的闷响,世界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