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荒淫乱政

刘彧被捆得结结实实,粗麻绳勒进皮肉里,见刘子业举着剑步步逼近,酒气混着杀气扑面而来,吓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求饶,他知道求饶只会换来更恶毒的羞辱。周围的宦官宫妾吓得噤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陛下且慢!”刘休仁抢在剑落之前冲上前,一把按住刘子业的手腕。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手指却暗暗用力,将剑刃推离刘彧的脖颈:“这猪现在杀不得啊!”

刘子业醉眼朦胧地瞪着他,舌头打了结:“为……为何杀不得?”

“陛下忘了?锦绣宫的美人刚诊出有孕,若诞下皇子,便是大宋的储君!”刘休仁故意拖长了语调,凑近刘子业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笑道:“到那时再杀猪取肝肺庆贺,才算双喜临门,岂不更吉利?”他边说边夸张地舔了舔嘴唇,啧啧有声,仿佛已经闻到了肉香。

这番话竟真的让刘子业愣住了。他眨巴着醉眼,想了想,突然拍掌大笑:“好!好个建安王!说得有理!”他猛地松开剑,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那就先留着这猪命,等朕的皇子降生,再好好款待百官!”

侍卫们连忙松了绑,刘彧瘫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望着刘休仁的眼神里,既有感激,又有难以言说的屈辱。刘休仁却仿佛没看见,只顾着陪刘子业说笑,还亲自为他斟酒:“陛下圣明,这猪王定能养得更肥,到时定能让陛下尽兴。”

殿内的宴饮重又喧闹起来,丝竹声掩盖了刘彧压抑的喘息。只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喘息,刘子业的杀意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便会落下。而刘休仁那几句插科打诨的话,看似轻巧,实则每一个字都踩着刀尖,稍有不慎,便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次日,刘休仁又对刘子业道:“陛下可知养猪的诀窍?”刘子业瞪着眼道:“朕只管治国,哪懂什么养猪之道?”“猪要养得肥壮,需得让它自在活动,若长期拘禁,定会消瘦,肉也会变得干涩无味。”刘休仁煞有介事地说。刘子业被他说得信以为真,竟真的下令将刘彧松绑,允许他在宫中有限活动。

不出三月,锦绣宫的贵嫔果然诞下一名男婴。婴儿啼哭洪亮,眉眼间竟有几分像刘子业,这让他欣喜若狂,当即抱着襁褓在殿内踱步,连声道:“朕有皇子了!朕有皇子了!”他甚至懒得为孩子取个正经名字,随口便叫“皇子”,仿佛这两个字就能镇住所有觊觎皇位的人。

为了彰显喜悦,刘子业下旨大摆筵席,从太极殿到御花园,流水般的宴席连开三日,文武百官不论品级高低,都被强召入宫赴宴。席间,他命人将婴儿抱出来,让百官轮流观赏,谁若是夸得不够恳切,便会被当场拖下去杖责。酒过三巡,刘子业又突发奇想,颁诏大赦天下,除了谋逆大罪,其余囚犯尽数释放。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施恩,却无人敢领这份情,百姓们都说,这不过是昏君一时兴起的闹剧,转头便会用更重的刑罚补上。

刘子业虽然暂时放过了几位叔叔,却又对自己的亲弟弟起了猜忌之心。晋安王刘子勋是他的三弟,五岁封王,八岁便出任江州刺史。一日,刘子业酗酒纵淫之余,忽然想起:太祖刘义隆是高祖第三子,世祖刘骏是太祖第三子,两位先帝都排行第三。他越想越怕,生怕三弟刘子勋将来也应了“三”数,夺走自己的帝位。再联想到此前何迈因新蔡公主之事欲杀他而立子勋,更是疑惧交加。为绝后患,他竟不顾手足之情,派遣使臣朱景云携毒酒前往江州,赐刘子勋死。

朱景云行至江州附近,心有不忍。他夜里投宿客栈,辗转反侧,想起刘子业的残暴,又念及刘子勋年幼无辜,最终咬了咬牙,悄悄找到了刘子勋的僚佐谢道迈。谢道迈闻讯大惊,飞马驰入江州城,将消息转告长史邓琬。刘子勋年少,政事皆由邓琬处理。邓琬当即下令全城戒严,随后引导刘子勋戎装出厅,召集僚佐誓师。他命部将潘欣之宣读檄文,历数刘子业的罪状,决意起兵入都,废昏立明。参军陶亮率先响应,愿为前驱。数日间,江州便募集壮士五千,屯兵大雷,整装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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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子业对此一无所知,依旧在后宫寻欢作乐。他不仅自己荒淫无道,还想出各种淫恶怪招折磨王妃公主与宫女侍婢。建安王刘休仁之母杨氏,已是太妃之尊,与刘子业有奶孙之谊。一日,刘子业与左卫将军刘道隆饮酒,席间竟突发奇想,召来杨氏,逼令刘道隆当众奸污她。刘道隆本就好色,竟欣然从命,当着刘子业的面施暴。刘子业则在一旁拍手叫好,毫无廉耻之心。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竟以“中秋家宴”为名,将宗室里的王妃公主悉数召入宫中。这些金枝玉叶以为是寻常家宴,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南平王妃穿了件月白绣玉兰花的褙子,庐江公主头上簪着母亲留传的珍珠抹额,连守寡多年的东海王妃,都换上了体面的素色锦裙。她们踩着石阶走进昭阳殿时,廊下的桂花香正浓,谁也没察觉殿角的武士腰间,佩的是开了刃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