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外面,残酷的炙烤才刚刚开始。
那条曾经宽达四五米的河流,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下降。
原本没在水下的河岸淤泥大片大片地暴露出来。
在烈日的炙烤下,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便失去了所有水分。
干涸、发白,最终裂开无数道狰狞的口子,如同龟甲上的纹路。
河床在收缩,鱼虾失去了藏身和生存的空间,在日渐温热、缺氧的浅水里徒劳地挣扎,最终翻起白肚,漂浮在日渐缩小的水洼里,散发出腐败的气味。
偶尔有几尾强壮的鱼奋力跃出水面,最终也依然是徒劳。
失去河流水的滋养,菜地里那些未被及时采收或耐旱性稍差的作物,叶片最先卷曲、发黄,继而像被火燎过一样,边缘焦枯。
随后,土壤本身也失去了韧性,原本疏松的黑土变得板结、坚硬。
最后在持续的高温蒸烤下,地表开裂深的几乎能埋进脚踝。
这龟裂如同瘟疫般蔓延,从河滩到坡地,再到曾经的草场。
一些浅根的树木开始出现枯黄的树冠,绿叶以惊人的速度失去水分,变得脆弱,风一吹便簌簌落下。
整个山谷,曾经在极夜后好不容易恢复的生机,正被一片令人窒息的枯黄色调所取代。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草木清香,而是尘土、枯朽和淡淡腥臭混合的,属于衰败的气息。
热浪扭曲着远处的景物,世界寂静得可怕,阳光依旧慷慨地洒满大地,但这光明带来的不再是生机,而是一场缓慢而无可阻挡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