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你？”林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你引他们来此，是想用我和老鬼的过去，换你的前程富贵？”

“不…不是…我是被逼的！是…是他们逼我的啊！”赵虎矢口否认，哭嚎着。

“被逼？”林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方才在门外，你说‘以前没少照顾我’，说我是‘怂样’，说我在他们面前‘算个屁’…那副嘴脸，也是被逼的？”

赵虎浑身剧震，哑口无言，眼中只剩下无边的绝望。

林越看着他，如同看着一滩污秽：“老鬼在时，你不过是个仗着几分力气，在村里横行霸道、欺软怕硬的废物。你克扣过口粮，踹翻过老鬼的药罐，抢过村里孤寡的东西…这些，老鬼都忍了，他说‘都是苦命人，活着不易’。”

“你确实没杀过人放火，没去矿坑当监工抽鞭子。”林越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锥刺骨，“但你这等人，趋炎附势，为虎作伥，为了蝇头小利，便可将同村之人推入火坑！今日你能为了悬赏出卖我，明日就能为了更多赏金，出卖整个黑风村！你的骨头是软的，你的心是黑的！你活着，便是给这黑风帮的恶土，再添一捧肮脏的肥料！”

小主，

“这世道，像你这样的‘小恶’太多，多到让‘大恶’以为理所应当！今日饶你，明日便会有更多赵虎、李虎！老鬼的忍让，换来了什么？！”

短暂的反思与决绝的信念

林越缓缓抽出弯刀抬起。看着赵虎眼中那纯粹的、对死亡的恐惧和卑微的乞求，一丝极其短暂的、近乎荒谬的念头闪过林越的心头：

他确实只是个欺软怕硬的小人，罪不至死？杀他，是否也沾染了不必要的鲜血？

但这念头仅仅维持了一瞬！

他看到了地上那三具黑风卫的尸体，看到了这间破屋承载的血泪，看到了记忆中秦老鬼被赵虎之流欺凌时那沉默佝偻的背影，更看到了整个黑风村在黑风帮阴影下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

理由只有一个，却已足够：

“除恶不尽，便是纵恶！这吃人的世道，容不下半分侥幸与妇人之仁！我的路，注定以血铺就！凡阻我路者，凡为恶之伥者，皆…杀！”

冰冷的话语如同最后的宣判！林越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化为磐石般的决绝！刀影如电，瞬间划过了赵虎的脖颈！

赵虎脸上的惊恐和哀求瞬间凝固，身体软软倒下，颈部间一个细小的血线，汩汩流出殷红之物。

林越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新增的四具尸体，沉默良久。破屋内的血腥气浓烈得令人窒息。这是他第一次，对并非直接隶属黑风帮、也非在战斗中被杀的“同村”之人下杀手。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弥漫心头，但很快，就被更强大的信念驱散。

他弯腰，在赵虎身上擦了擦染血的手指，动作冷静而漠然。

最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这间承载着温暖回忆与冰冷杀戮的破旧土屋，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片沉寂的冰冷。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屋子，身影迅速消失在黑风村破败的巷道中，头也不回。

黑风堡

几乎在林越离开黑风村不多时，黑风堡那阴森的内堡深处。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张由坚硬铁木打造的厚重桌案，被一只覆盖着玄铁角质层的巨掌硬生生拍得粉碎！木屑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