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劝道:“王爷息怒,如今东厂势大,不宜硬碰硬。”
“难道就任由那个奴才骑在本王头上?”朱高煦怒道。
“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啊。”王斌低声道,“皇上病重,来日无多。待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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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冷静下来,眼中闪过狠厉之色:“你说得对。到时候,第一个杀的就是亦失哈那个阉奴!”
这番话,自然又传到了亦失哈耳中。他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赵王府则采取了不同的策略。
朱高燧得知李嬷嬷失踪后,立刻切断了与所有可疑人物的联系,深居简出,仿佛对朝政毫不关心。
“汉王兄性子急躁,必会有所动作。我们只需静观其变。”朱高燧对亲信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不知,这番“黄雀在后”的言论,同样被记录在东厂的密报中。
乾清宫内,朱棣的病情时好时坏。
这夜,他召太子朱高炽觐见。
“高炽,近日朝中之事,你怎么看?”朱棣靠在榻上,声音虚弱。
朱高炽跪在榻前,眼中含泪:“父皇龙体欠安,儿臣只愿父皇早日康复,其余诸事,不足挂怀。”
朱棣凝视着长子,这个肥胖懦弱的儿子,总让他感到失望,却又有着他兄弟没有的仁厚。
“若朕不在了,你能镇得住你那两个弟弟吗?”朱棣直截了当地问。
朱高炽伏地痛哭:“父皇必能万岁!大明不能没有父皇啊!”
朱棣叹了口气,挥手让他退下。
亦失哈上前服侍汤药,朱棣突然问:“你觉得,太子能守住江山吗?”
亦失哈手一颤,汤药差点洒出:“奴才不敢妄议...”
“朕恕你无罪,说吧。”
亦失哈沉吟片刻:“太子仁厚,得文官拥护;汉王勇武,得武将支持;赵王机敏,却失之阴险。若陛下能安排好身后事,确立太子权威,则大局可定。”
朱棣点头:“你说得对。朕该为太子扫清障碍了。”
次日,朱棣突然召汉王、赵王入宫。
二王忐忑不安地来到乾清宫,跪在龙榻前。
朱棣屏退左右,只留亦失哈一人在旁伺候。
“知道朕为何叫你们来吗?”朱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二王低头不敢言语。
“你们近来,很活跃啊。”朱棣冷笑一声,“结交朝臣,私造兵甲,勾结内宫...是不是巴不得朕早点死?”
“儿臣不敢!”二王齐声否认,冷汗直流。
朱棣剧烈地咳嗽起来,亦失哈连忙上前递上痰盂。待喘息稍定,朱棣继续道:
“朕今日叫你们来,是要你们记住一句话:太子之位已定,谁若敢觊觎,便是大明罪人!”
他示意亦失哈拿出两份早已拟好的诏书:“这是朕的遗诏副本,你们看看吧。”
二王接过诏书,越看脸色越白。诏书中明确传位太子,并严令诸王不得异议,否则天下共诛之。
“现在,你们可明白了?”朱棣目光如炬。
“儿臣...明白了。”二王叩首,声音颤抖。
“明白就好。”朱棣疲惫地挥挥手,“去吧,好自为之。”
二王退出乾清宫,相视一眼,眼神复杂。
是夜,亦失哈照常将密报整理成册,呈于朱棣。
朱棣翻看着密报,苦笑一声:“朕这几个儿子,真是让朕失望。”
亦失哈轻声道:“陛下保重龙体要紧。”
“亦失哈,朕若去了,你要辅佐太子,稳住大局。”朱棣突然道,“必要时...可采取非常手段。”
亦失哈跪地:“奴才誓死效忠陛下,效忠太子!”
朱棣满意地点头,让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