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诏狱三昼夜

笑声在狭窄的牢房里回荡,尖锐而刺耳,如同鬼魅的哀嚎,听得门外看守的狱卒浑身起鸡皮疙瘩,纷纷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不敢再多看一眼。

“哐当!”

沉重的铁门被猛地推开,打破了牢房内的诡异气氛。提牢主事带着几个身材高大的行刑手走了进来,他们面色冷硬,眼神冰冷,手中拿着各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刑具,铁链拖地的声音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刺耳。

提牢主事走到刘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如铁:“刘瑾,招了吧。龙袍玉玺,从何而来?同谋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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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缓缓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扫过那些闪着寒光的刑具,又落回到提牢主事脸上。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咱家伺候皇上十几年,从东宫到豹房,一路扶持,如今不过是功高震主,被人构陷罢了。要杀便杀,啰嗦什么?”

“嘴硬!”提牢主事冷哼一声,对身旁的行刑手使了个眼色,“用刑!”

一个行刑手立刻上前,手中拿着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烙铁顶端泛着刺眼的橙红色,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他走到刘瑾面前,猛地将烙铁按在刘瑾的胸口。

“刺啦——!”

滚烫的烙铁与皮肉接触,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一股浓郁的焦糊味弥漫开来,让人作呕。刘瑾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青筋暴起,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但他硬是死死忍住,没有哼出一声,只是那双眼睛里的桀骜,似乎黯淡了几分。

另一个行刑手见状,拿起一根粗壮的鞭子,鞭子上还带着倒钩。他扬起鞭子,狠狠抽在刘瑾的背上,鞭子落下的地方,原本就布满伤痕的皮肉瞬间被撕裂,血淋淋的皮肉翻卷开来,鲜血顺着囚服流淌,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说!同党是谁?!”提牢主事再次喝问,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瑾浑身颤抖,满头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抬起头,看着提牢主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名字:“焦芳……张彩……他们……都知道……”

焦芳是内阁大学士,张彩是吏部尚书,都是他的亲信党羽,平日里靠着他的权势作威作福,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刘瑾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行刑手冷笑一声,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从一旁拿起一把粗盐,走到刘瑾面前,一把扯开他胸前的囚服,露出刚刚被烙铁烫得焦黑的伤口,然后将粗盐狠狠揉了进去。

“啊——!”

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远超之前的烙铁和鞭子。刘瑾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筛糠一般。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昏死过去。

“把他弄醒!”提牢主事下令。

一个行刑手端来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泼在刘瑾身上。冰冷的水刺激着伤口,刘瑾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大口喘着气,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却依旧带着一丝倔强。

第一天的刑讯,持续了整整一夜。烙铁、鞭子、夹棍、竹签……各种刑具轮番上阵,刘瑾的身上新伤叠旧伤,鲜血浸透了囚服,染红了牢房的地面。他时而昏死过去,被冷水泼醒,时而清醒着承受剧痛,供出的名字越来越多,从内阁大臣到地方官员,几乎涵盖了朝中大半投靠他的官员。

狱吏们将他的供词一一记录下来,整理成册,用桑皮纸封好,快马加鞭送入宫中。

此时的豹房里,武宗正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那方伪造的玉玺。听到狱吏送来供词,他立刻坐直身体,接过那厚厚一叠、血迹斑斑的供词,仔细翻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