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奇怪啊!后来有次喝醉酒了他跟我说吐真言,说跟知识分子过了一辈子,实在太累。”
“农村妇女她听不懂《牡丹亭》,也不懂什么叫《长生殿》,但是会在他唱曲时眼睛发亮地鼓掌。”
“她也分不清什么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但是她会把老教授的每个手稿都当宝贝收着。”
“老教授说他前妻总是会纠正他每个发音,但现妻却觉得他唱什么都是最好的。”
吴慧芬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
祁同伟的意思她当然能听懂。
就是说高育良老师之所以觉得你比不上高小凤就是因为你实在太懂了,他在你这里只是个需要指正的学生,得不到情绪价值。
一边是严肃刻板,训你跟训学生样的老帮菜,另一边是青春靓丽,崇拜好奇的懵懂美少女,换了是你会怎么选?
吴慧芬歪着脑袋若有沉思,忽然想起来有几次高育良兴冲冲地与她讨论明史,她总是下意识地指出他的错误。
她以为那是学术交流,却忘了丈夫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崇拜的眼神。
没等她多想,祁同伟的手机响了。
祁同伟接通电话,语气恭敬:“老师,常委会结束了?结果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高育良佯装严肃的声音:“和你说多少次了,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马上都副省长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噫!成了!”
“嘿嘿,终于成了!”
虽然对这结果早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骤然得知结果,祁同伟还是忍不住握紧拳头,拍大腿失态道。
两世的执念,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
“太好了,老师!”祁同伟仍称老师,并没有因提醒而改口:“感谢您多年的栽培!”
“哈哈,那也得你自己争气啊!”透过听筒都能感觉出高育良的浓浓喜意:“晚上来家里吃饭,喊上你梁老师。”
“让你师母多做几个菜,今儿个高兴!”
“是老师,不过我现在就已经在您家里了,我这就给梁璐打电话。”
“哈哈,好!”
“我也马上回来了,等我!”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再看一旁的吴老师此刻也已经是系起了围裙。
“吴老师,我......”
“我都听到了,真好。”吴慧芬转过身来,笑容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