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中腹地,山东军区司令部所在的村庄比往常更加喧闹。展现一种热火朝天的备战气息。
村外的打谷场上,一队队战士喊着号子练习刺杀,木枪碰撞的“砰砰”声不绝于耳。
张百川和政委谢福治、参谋长陈榘、政治部主任肖桦几人,刚从村外视察部队训练回来,裤腿上还沾着泥点。
“钟伟那个旅有一个团,刺杀练得有点样子了,气势不错。”陈榘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说:“不过我看他们构筑野战工事的速度还是慢了半拍,得再抠抠细节。”
谢福治接口道:“政治部反映,这次大练兵,下面各旅、团求战心切,劲头都很足。特别是听说要搞全军大比武,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谁也不想落后。”
张百川走进指挥部,拿起搪瓷缸子灌了口水:“有劲头是好事,但得把劲使对地方,不能光练个花架子,这次大比武,各个技术兵种都要拉出来遛遛,是骡子是马,战场上见真章的不是比武场的分数,是鬼子的脑袋,但比武能看出我们到底缺什么,短处在哪儿。”
肖桦拿出小本子记录着:“司令员,政治部已经草拟了大比武的初步方案,分了几个大项,步兵的射击、投弹、刺杀、土工作业;炮兵的观测、计算、协同、实弹射击;工兵的爆破、架桥、坑道作业;还有骑兵的骑术、劈杀、侦察。就是装甲兵那边,坦克数量少,学员还在摸索,怎么比还得细化。”
“装甲兵可以比故障排除,比战术协同,哪怕比谁开得稳当都行,”张百川一挥手:“关键是要比出来,我们这些新家当,到底能不能形成战斗力。老陈,你参谋部尽快把具体考核细则定下来,要贴近实战,别搞虚的。”
“明白,”陈榘点头:“我马上组织人手,结合我们打过的仗,特别是攻坚时遇到的问题,来设置科目。”
几人正讨论着,门外传来报告声,是负责兵工厂联络的作战科副科长带着一个人来了。来人穿着不合身的灰布军装,一头棕发有些凌乱,正是德国工程师弗里茨·霍夫曼。
“司令员,政委,霍夫曼先生有重要事情汇报。”副科长说道。
弗里茨的中文还带着明显的口音,但表达很清晰:“司令员,谢政委,各位长官。我们兵工厂,现有的山炮、步兵炮,对付一般目标和土木工事足够了。但是,如果要攻打大城市,比如济南那种有坚固城墙和永久工事的地方,火力还远远不够。”
他走到桌前,用手比划着:“我们需要更大口径的火炮,能够发射重型榴弹,摧毁坚固目标。我和李师傅,还有研究所的同志们研究了缴获的鬼子一些资料和我在德国的一些经验,我们认为,有能力,也有必要,尝试制造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级别的榴弹炮。”
“一百五十毫米?”陈榘吸了口气:“霍夫曼先生,这可不是小事。先不说技术难度,这需要的钢材、设备、原料,都是天文数字。”
弗里茨表情严肃:“我知道,这非常困难。但是,必须迈出这一步。我们不能一直依赖缴获。日本人在大城市和主要交通线上的防御会越来越坚固,没有重炮,我们的战士就要用更多的鲜血去换胜利。这种炮一旦造出来,将是改变战场规则的力量。”
指挥部里安静下来,张百川盯着地图上济南和青岛的标记,他知道弗里茨说的是事实。打鬼子据点、伏击运动中的旅团、师团,他们现在这套已经玩得很熟。但面对经营多年、城高池深的大城市,缺乏重火力的短板就会暴露无遗,虽说利用各种计策能够攻下大城市,但是牺牲太大了。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谢福治、陈榘和肖桦:“你们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