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箭矢耗用两万七千支,弩箭四千三百支,已从武库紧急调拨补充。工匠坊彻夜赶工,今日可新制箭矢八千。”
“伤亡将士抚恤名单初步核定,重伤者已安置在城南伤兵营,由医官全力救治,阵亡者遗体收殓完毕,等候统一安葬。”
“城内粮价平稳,盐价因战时管制,略有上浮,已在可控范围。发现三家米铺囤积居奇,已查封店铺,主事者下狱候审。”
“昨夜捕获江东细作四人,三人试图纵火,一人散播谣言,均已招供,供词指向吕岱军中一名姓朱的校尉。”
一条条信息被迅速汇总、分析、处理。甄若时而凝神细听,时而快速翻阅账册,时而下达指令。她的决策同样高效而精准:
“箭矢制造,优先保障弩箭。征调城内所有会制箭的工匠,按交州标准,双倍工钱,昼夜两班倒。”
“抚恤金按最高标准,今日之内必须发放到遗孀或父母手中,由军中司马亲自监督,不得克扣分文。”
“将那三家米铺存粮充公,一半入库,一半以平价投放市场。告知其余商户,非常时期,敢有扰乱市场者,严惩不贷!”
“细作口供详细记录,与之前情报交叉比对。将散播谣言者的首级悬挂西门示众,其余三人暂押,或有他用。”
她的声音清越冷静,不带丝毫个人情绪,只有纯粹的计算与权衡。在她井井有条的指挥下,整个江陵城的后勤、民政、治安系统如同精密的仪器般高效运转,将战争带来的混乱和创伤降至最低。这座刚刚经历战火的城市,没有出现恐慌性的抢购,没有大规模的混乱,甚至街道上的行人虽然行色匆匆,却并未失去方寸。
巳时三刻,城西水寨。
霍峻臂上缠着绷带,正在监督士卒修复被破坏的栅栏和水门。昨日一战,水军伤亡最重,战船也损毁数艘。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王平巡城至此,与霍峻并肩而立,望着江面上漂浮的些许残骸。
“伤势如何?”王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