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上了笔挺的西装,恢复了往日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仿佛昨夜那个醉酒失态、疯狂啃咬她唇角、说着恨语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唯有他眼底那一片冰封的寒意,以及唇线紧抿出的冷硬弧度,昭示着某些东西,已经彻底不同。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透过镜子,冷漠地注视着她,如同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拙劣表演。
楚南栀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练习的勇气在接触到他那毫无温度的目光时,瞬间土崩瓦解。她猛地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盥洗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几乎要跳出来。
他听到了多少?
郑煦言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和惊慌失措的反应,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充满讥诮的弧度。他没有走进来,只是倚着门框,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锁在她身上,声音平静得可怕:
“继续说啊。”
四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却比任何怒吼都更具压迫感。那里面没有好奇,没有期待,只有一种“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的冷漠审视。
“……”
楚南栀所有到了嘴边的话,都被他这盆冰水兜头浇灭。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周氏逼我”后面未完的内容,想告诉他那些隐藏在岁月尘埃下的秘密和牺牲。
可是,看着他眼中那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原,看着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早已给她定下“欺骗”罪名的神情,她忽然觉得,一切解释都是那么徒劳,那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