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这次归来,看似倾力相助,却始终对他若即若离、不肯坦诚一样!
她拥有如此庞大的能量,如此深沉的心机,怎么会真的为他担心至此?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操控和怜悯!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混合着巨大的屈辱感,瞬间冲垮了那片刻的恍惚。他猛地睁开眼,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几乎是粗暴地,将自己的手从她温软的掌心抽了回来!
动作之大,扯动了输液管,手背传来一阵刺痛。
楚南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未及收敛的担忧和一丝错愕。
郑煦言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冰冷刺骨,里面翻涌着被伤害后的尖锐和一种近乎自虐的嘲讽,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却字字如刀:
“演戏……”
他扯了扯苍白的嘴角,露出一个没有什么笑意的弧度,
“给谁看?”
“……”
楚南栀脸上的血色,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一点点褪去。她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怀疑和讥诮,看着他因为用力抽回手而微微颤抖的手臂,一股巨大的、冰凉的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怔怔地看着他,看了好几秒,然后,像是终于认清了什么,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那笑容里,有自嘲,有心灰,也有一种深深的疲惫。
“是啊……”她轻声回应,声音飘忽得像是随时会碎掉,“我演技……一向很差。”
差到,当年没能骗过他,让他恨了自己三年。
差到,如今想要流露一丝真心,却被他当成了一场处心积虑的表演。
她不再看他,默默地站起身,走到病房配套的小厨房里。那里温着一碗她刚刚拜托护士热好的、清淡的鸡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