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个万全之策!
第二天晚上,我特意换了身还算体面的长衫,揣好那根试过蜡烛的银簪子,又偷偷把之前刮下来的一点蜡屑用油纸包了塞袖子里——万一呢,说不定能当个证据或者啥的。
走到杜公馆那气派的大铁门外,心里还是有点发怵。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保镖,眼神跟鹰似的。通报之后,才放我进去。
穿过偌大的花园,走到灯火通明的大宅子前,早就有人等着引我进去。
宴会厅里倒是热闹,水晶吊灯亮得晃眼,长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坐着几个租界里有头有脸的洋人和华人,一个个衣冠楚楚,谈笑风生。杜席珍坐在主位,穿着一身暗紫色的绸缎长袍,手里盘着俩铁核桃,笑得像个弥勒佛,但那双眼睛里的精光,藏都藏不住。
岑无咎已经到了,就坐在杜席珍左手边下首的位置,安静得像幅画。他还是那身素色长衫,戴着圆墨镜,拄着的青竹杖靠在椅边,与这富丽堂皇的场景格格不入。
杜席珍看见我,立刻热情地招手:“沈老板!快来快来!就等你了!今天你和小岑先生可是主角啊!”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干笑着打招呼:“杜先生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杜席珍笑着示意我坐在他右手边下首,正好和岑无咎面对面。
我坐下,眼神飞快地扫过桌面上的酒菜,又瞥了一眼站在角落伺候的佣人——一个个低眉顺眼,动作标准,但仔细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有点过于僵硬了,眼神也有些发直。
心里警铃大作。这些佣人……怕不是都是纸人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场面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络。那些宾客们纷纷向我们敬酒,说着恭喜的吉祥话。杜席珍更是亲自举杯,说了一堆“天作之合”、“佳偶天成”的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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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喝酒,我都格外小心。酒是上好的洋酒,倒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负责倒酒的,是一个站在杜席珍身后、脸色特别苍白、动作尤其刻板的男佣。
我假装不经意地用银簪子悄悄探入酒杯——银簪没变黑。
难道没毒?
但我心里还是不踏实。纸人倒的酒,就算没下普通的毒,能没问题?
又轮到那纸人男佣过来给我倒酒了。他动作一丝不苟,酒液精准地注入杯中,一滴不洒。
我看着他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试试他!或者说,试试这酒真正的“成分”!
就在他倒完酒,刚要退回去的时候,我猛地站起身,端起那杯酒,脸上堆满夸张的笑容,大声说:“杜先生如此盛情,晚辈感激不尽!这杯酒,我敬您!也敬在座的各位!我先干为敬!”
说着,我手腕猛地一扬——但不是往自己嘴里送,而是将整杯酒,哗啦一下,全都泼洒在了光洁如镜的地板上!
琥珀色的酒液在地板上溅开,散发出浓烈的酒精气味。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宾客都愣住了,惊讶地看着我,又看看杜席珍,不明白我这突然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