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当他隐约察觉到,在苏晨心里,可能还藏着另一个男人的影子时,这种志在必得的情绪就更加强烈。那个叫肖霄的知青,他调查过,不过是无数返城知青中不起眼的一个,据说现在在倒腾些小买卖,能有什么出息?也配成为他陈国平的障碍?
想到肖霄,他的眼神阴沉了几分。最近他给那个肖霄制造了不少麻烦,查税、找地痞骚扰,听说对方的生意颇受影响。这让他感到一丝快意。碾死一只蚂蚁,并不需要费多大力气,但看蚂蚁徒劳地挣扎,也别有一番乐趣。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陈国平收回思绪,坐直了身体。
进来的是他手下一个小办事员,姓王,平日里颇会察言观色,也帮着陈国平处理一些不便亲自出面的“私事”。
“陈科长,”小王脸上带着恭敬又略带神秘的表情,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您之前让我多留意一下苏晨同志家那边的特殊情况,尤其是……经济方面的。”
陈国平眉头一挑,来了兴趣:“哦?有什么发现?”他示意小王关门。
小王关好门,走到办公桌前,将信封放在桌上,压低声音说:“您知道,苏同志的母亲不是在XX医院做的手术嘛,后续治疗费用一直不小。我有个远房亲戚正好在那医院财务科,今天我特意去‘打听’了一下情况……”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陈国平眼中露出催促的神色,才继续说:“发现了一件挺蹊跷的事儿。苏家欠医院的那笔钱,前几天突然被人匿名给缴了一大半,剩下的零头,苏晨同志自己去结清的。”
“匿名?”陈国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才那点悠闲消失殆尽,“缴了多少?”他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冷意。
“具体数目在这儿,”小王指了指信封,“可不是笔小钱。普通工人一年多的工资呢。我问了那亲戚,缴费的人没留任何信息,窗口的工作人员也只说是个陌生男人,穿着普通,放下钱报了苏母的病房床号和名字就走了,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陈国平一把抓过信封,抽出里面的纸条,上面清楚地写着一个数字。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数字,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香烟灰烬掉落在光洁的桌面上也浑然不觉。
不是小数目!绝对不是一个临时工或者普通家庭能轻易拿出来的!匿名?陌生男人?
一瞬间,肖霄的名字就像毒蛇一样猛地窜入他的脑海,嘶嘶地吐着信子!
是他!一定是他!
除了他,谁还会对苏晨家的事这么上心?谁又能在这个时候拿出这样一笔钱?虽然调查说肖霄生意不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不定就是他砸锅卖铁凑出来的!或者,他走了什么狗屎运,发了笔小财?
强烈的嫉妒和愤怒像火山岩浆一样在他胸腔里翻腾奔涌!好个肖霄!竟然敢在背后玩这一手?匿名?想当活雷锋?想博取苏晨的好感?想让他陈国平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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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愚弄了小丑!他陈国平明面上付出的那些“帮助”,竟然被一个藏在暗处的匿名者给比了下去?苏晨知道吗?她收到这笔钱时是什么反应?感激涕零?心里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个该死的知青?
无数的疑问和恶毒的猜测瞬间塞满了他的大脑。他的脸色变得铁青,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
小王看着领导骤变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建议道:“科长,您看……要不要我再深入去查查那个缴费的人?”
“查!当然要查!”陈国平几乎是低吼出来,但随即又强压下怒火,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不过,不必大张旗鼓。医院那边,让你亲戚嘴巴严实点。这件事,我知道就行了。”
他挥了挥手,让小王先出去。小王如蒙大赦,赶紧躬身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陈国平一人。他猛地站起身,像一头困兽般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烟蒂被他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