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方，广东，一个靠海边的小城。周老板的一位老朋友在那里，绝对可靠，环境也相对简单陌生，不容易被找到。”肖霄快速说道，这是他接到林小雅电话后，在来的路上与周老板紧急沟通确定的方案，“我已经托人买好了今天最早一班去广州的火车票，是软卧包厢，相对隐蔽。到了广州，会有人接你们，再转车去那个小城。”

“今天…就走？”苏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不舍和茫然。她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的女儿，又看向肖霄，万语千言堵在喉咙口。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更不知肖霄独自留在上海，要面对怎样的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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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走！越快越好！”肖霄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断腕般的决绝，“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我不能拿你们的安全冒险。” 他看着苏晨眼中的泪光，心中痛楚万分，但他知道，此刻任何的优柔寡断，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林小雅擦了擦眼角，坚定地说：“肖霄，你放心，我陪着苏晨和晓梦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

肖霄感激地看了林小雅一眼，这个从少女时代就守护着苏晨的闺蜜，在关键时刻又一次站了出来。“小雅，谢谢你…辛苦你了。”

他转向苏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和一个存折，塞到苏晨手里：“这里面有一些现金，以备不时之需。存折是用你的名字开的，密码是晓梦的生日。里面的钱足够你们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到了地方，尽量深居简出，不要跟陌生人过多接触，有什么需要，通过周老板安排的人转告我。我会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接你们回来。”

苏晨握着那沉甸甸的信封和存折，感觉它们像烙铁一样烫手。这不仅仅是钱，这是肖霄将他和女儿的未来，都托付到了她的手上。她抬起头，看着肖霄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的眼睛，千般担忧、万般不舍，最终只化作一句哽咽的叮嘱：“你…你一定要小心！我和晓梦…等着你。”

没有更多的时间儿女情长。简单的行李早已收拾好——只是几个随身的小包，不敢多带，怕引人注意。天色蒙蒙亮，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王大锤亲自开着一辆不起眼的破旧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招待所后门。

告别的时刻到了。

晓梦似乎也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分离，她从床上下来，紧紧抓住苏晨的衣角，怯生生地看着肖霄。

肖霄蹲下身，再次与女儿平视。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去碰她，只是用极其温柔而郑重的语气说：“晓梦，爸爸要和妈妈、小雅阿姨出去办点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是个大姑娘了，要帮爸爸照顾好妈妈，好吗？”

晓梦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安，她小声问：“爸爸…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肖霄的心猛地一抽，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爸爸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马上就去找你们。我们拉钩，好不好？” 他伸出小拇指。

晓梦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终于也伸出小小的、冰凉的小拇指，和肖霄的勾在了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肖霄轻声念着，仿佛这是一个无比庄严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