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燕拎着那只半旧的蓝布包袱走出四合院大门时,脚步没有半分迟疑。
门槛上还沾着昨儿下雨溅起的泥点,她甚至没回头看一眼身后那座灰瓦红门的院子——这里曾是她名义上的“家”,却只装着贾张氏的刻薄、棒梗的顽劣,以及永远填不满的贫穷与算计。
包袱里裹着她仅有的几件换洗衣物,还有当初从娘家带来的一对银镯子,那是她在这个家里唯一没被贾张氏搜刮走的东西。
四合院的早晨本该有几分热闹气,李家的煤炉该冒起炊烟,许大茂的自行车铃该叮当作响,可今儿却静得有些反常。
住在隔壁的一大妈隔着窗纸偷偷看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边角,心里五味杂陈。
她既可怜吴晓燕的遭遇,又隐隐觉得,没了吴晓燕这个“出气筒”,贾张氏往后的火气,怕是要撒到更多人身上了。
而她似乎是整个四合院最好欺负的人了。
贾家堂屋里,贾张氏正坐在那张掉了漆的八仙椅上,盯着空荡荡的西厢房出神。
那间屋子原本是吴晓燕和贾东旭住的,如今只剩下一张木板床和一个破木箱,连窗台上的咸菜坛子都被吴晓燕带走了。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伸手拍了拍椅扶手,嘴里嘟囔着:“走了正好!一个水性杨花的货色,留在家里也是白吃粮食!”
话虽这么说,可屋子里的冷清却像潮水似的往她心里涌。
以前吴晓燕在的时候,不管她怎么骂、怎么磋磨,总会有人早早起来烧火做饭,把棒梗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把屋子收拾得像模像样。
如今呢?灶台上还堆着昨晚没洗的碗,棒梗的脏裤子扔在炕角,空气里飘着一股说不清的霉味。
贾张氏越想越心烦,刚要张嘴骂几句,脑子里却突然蹦出街道办事处王主任昨天说的话:“贾家现在就剩你一个劳力了,要么你接替东旭的岗位去轧钢厂上班,要么就按规定遣返回乡下原籍。”
这话像根针似的扎在她心上,让她瞬间没了骂人的底气。
遣返回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