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穿着普通，衣服上还有没洗干净的污渍，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后勤科扫厕所的吧？有什么事快说，我忙着呢。”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包“大前门”，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一角：“李厂长，您先抽根烟。我确实是在后勤科待了段时间，但我以前真是放映员，这次来，是想给您介绍个熟人——我老丈人，梁国栋，工业部后勤处的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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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栋？”李怀德手里的笔顿了一下，眼睛瞬间亮了。

他当然知道梁国栋，后勤处掌管着部里的物资调配，虽说官阶不算最高，但手里的实权不小。

他刚来轧钢厂，正愁没人脉打通部里后勤处的关系，没想到送上门来一个机会。

“你说的是真的？梁处长是你老丈人？”李怀德往前探了探身子，语气明显热情了不少。

“千真万确！”许大茂见有戏，连忙点头，“我爱人梁娟，就是梁处长的独生女。李厂长，我知道您刚来厂里，肯定想做点实事，我老丈人在部里人面广，要是您有需要，我随时能帮您联系。”

李怀德哈哈大笑起来，站起身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好！好！许大茂，你是个聪明人！”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示意许大茂也坐，“你那个放映员的身份，我记着了，过两天我跟宣传科打个招呼，你就能回去上班。”

许大茂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谢谢李厂长！谢谢李厂长！”

李怀德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别急着谢我。许大茂，我看你是个有脑子的人，只要你肯忠心跟着我，替我办事，将来我要是能掌了轧钢厂的大权，宣传科科长算什么？就算是副厂长，你也不是没机会。”

“副厂长？”许大茂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眼睛瞪得溜圆，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当上副厂长的场景。

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胸前别着钢笔，在全厂大会上发言，底下的人都恭敬地听着，就连李末，都得站在台下仰着头看他！

他心里暗自盘算：“李末现在是医务部部长，也就是个副处级干部，要是我当了副厂长，那就是处级，比他高了半级！到时候，我看他还怎么在我面前嚣张？以前他怎么整我的，我加倍还回去！我让他也去扫厕所，让他天天给我端茶倒水！”

想到这儿，许大茂恨不得立马跑到医务部，在李末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可他刚站起身，又猛地停住了——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