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夕阳把四合院的灰瓦红墙染成了暖融融的橘黄色,烟囱里冒出的炊烟袅袅袅袅地飘向天空,混着各家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透着一股子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许大茂哼着小曲儿,迈着八字步,得意洋洋地进了四合院的大门。
他今天穿了件崭新的蓝色卡其布中山装,袖口平整,领口挺括,头发也梳得油光水滑,苍蝇落上去都得打滑。
自从被调到后勤科当杂役,他就没这么体面过,今天这一身行头,恨不得让全院的人都看见。
他刚走过垂花门进入前院,就被早就候在前院的阎阜贵逮了个正着。
阎阜贵手里攥着个装着碎布头的笸箩,见了许大茂,立马把笸箩往旁边的石阶上一放,脸上堆起一层厚厚的谄媚笑容,那笑容甜得能腻死人。
“哎哟,大茂回来了!”阎阜贵凑上前,一双小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许大茂身上扫来扫去,从头顶的头发丝儿看到脚下的布鞋尖,生怕错过什么稀罕东西,“今天这是怎么了?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是不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
许大茂被他看得浑身舒坦,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他可是好久没体会过了。
他故意挺了挺腰板,把中山装的衣襟往下拽了拽,好让别人看清他这身新衣服。
对于阎阜贵的打量,他毫不在意,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大前门”香烟,“啪”地一下弹出一根,扔给了阎阜贵,自己也抽出一根,用火柴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从他的鼻孔里缓缓冒出,他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满是得意:“三大爷,什么喜事不喜事的,也算不上多大的事。就是嘛,我又回宣传科当放映员了,你说这算不算喜事?”
“算!怎么不算!”阎阜贵一听这话,立马一拍大腿,声音都拔高了八度,那激动的模样,比他自己中了奖还开心,“这要是都不算喜事,那整个四九城就没喜事了!大茂你可是不知道,你这放映员的活儿,多少人眼红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