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暮色比往常来得更沉些,西斜的太阳把屋脊的灰瓦染成暖橙色,却照不透各家窗棂后藏着的心思。
傻柱家的烟囱还冒着袅袅炊烟,方才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偷鸡乌龙”像块投入湖面的石头,虽已平息,涟漪却悄悄漫到了院角的每一处。
许大茂蔫头耷脑地蹲在自家鸡笼前,手里攥着根断了的竹篾,盯着笼底那个黄鼠狼钻出来的小洞发愣。
梁娟端着碗玉米糊糊从屋里出来,见他这副模样,没好气地把碗往石桌上一放:“蹲这儿装可怜给谁看?下午跟疯狗似的冲去傻柱家,现在知道丢人了?”
许大茂没抬头,声音闷得像堵了棉花:“我哪知道是黄鼠狼?那鸡昨天还下了个蛋,今天就没了,而且我原本还打算把这两只鸡给李厂长送去呢现在没了一只,我能不急吗?”
“急就可以冤枉人?”梁娟叉着腰,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清楚,“你没看见当时院里人看你的眼神?跟看个无赖似的!再说了,傻柱是什么人?他馋归馋,真要偷鸡能笨到在家炖得满院飘香?”
这话戳中了许大茂的痛处,他猛地站起身,竹篾往地上一扔:“我不是被气糊涂了吗?再说了,那傻柱平时就跟我不对付,我不怀疑他怀疑谁?”
话刚说完,他又想起方才在众人面前给傻柱道歉的场景,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转身进了屋,“跟你说不通!”
梁娟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扫过院中间时,正好撞见秦淮茹端着个空木盆往井边去。
两人眼神对上,秦淮茹先露出个温和的笑,脚步却没停,径直走到井边摇起了轱辘。
“娟儿,刚跟大茂说话呢?”秦淮茹一边往盆里舀水,一边轻声问。
梁娟走到她身边,帮着扶了扶木盆:“还能说啥?为下午那事儿怄气呢。也是该,让他长点记性,别动不动就咋咋呼呼的。”
秦淮茹笑了笑,水花在盆里轻轻晃荡:“其实许大茂也是急的,谁家丢了东西不心疼?不过还好,李末心细,查出来是黄鼠狼,没让傻柱受冤枉。”
她说着,往傻柱家的方向瞥了一眼,“你看傻柱,这会儿估计还在啃鸡腿呢,下午那气性,转眼就忘了。”
两人正说着,就见傻柱端着个粗瓷碗从屋里出来,碗里果然还剩个油光锃亮的鸡腿,他一边啃一边往李末家走,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哪还有半点下午要跟人拼命的样子。
“你看,我说吧。”秦淮茹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