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道友,太过客气了!”
远处,传来一声朗然的长笑。
片刻之后,人影便行至眼前。
定睛细瞧一看,便见那人八字眉碧络腮胡。
首戴黄冠,身披鹤氅,端是位气度不凡妙道人。
高廉在看到人时便已然是起身走出长亭,眼下见乔道清来到近前,上前把臂将其迎入内里。
安顿坐下,亲自为其倒满一杯温好的酒水,脸上满是热情笑意。
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高廉便是直奔主题。
“乔道友,实不相瞒。”
“愚弟此番盛情邀你前来,实乃是有一桩不平事,想请道友为我主持公道啊!”
仰首饮尽杯中酒水,将杯盏往桌上一搁,脸上满是愤懑不平。
“想我那侄儿平日里虽是有些顽劣,可终究是我高家唯一的血脉,往后更要继承家业。”
“却不想,竟是在年初时节被一个藏头露尾的妖道,以妖法所害,至今尸骨未寒!”
“我那兄长更是因为此事就此落下病根,暗自神伤。”
“......”
一番简短话语说罢。
高廉不愧是高俅的兄弟,端也是学的一手颠倒黑白的好手段。
三言两语间,便把自己美化成一个为侄儿之死分外悲愤,恨不能将其手刃的叔父形象。
又将陈安抹黑成了一个仗着有几分术法神通,便在暗地里草菅人命、嚣张跋扈的妖道。
乔道清听着他的讲述,表面上不动声色。
时而点头,时而附和。
可内心里却早已是暗自打起了十二分的提防。
他此番之所以会应邀前来汴梁。
一方面,固然是高廉此人给的实在是太多,让他无法拒绝。
而另一方面,则也是他通过几位云游道友得到了些许消息。
打听到这汴梁的地下,似乎是出现了一处专门供他们这些修行之人交换有无的不记名坊市。
两者相加之下,他这才出了这趟远门。
而至于高廉此人,乔道清和其也只是泛泛之交,算不上有多熟悉。
可听往来两州的乡人对于这位知州妻弟的评价,便也能品出几分味道。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下梁都坏透了,上梁能是什么好东西?
想来高廉口中那个与其作对之人,怕也未必就当真是个什么恶人。
多半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罪死了此人罢了。
不过,眼下倒也不好当面拒绝。
且先应和下来,届时再做考量。
如此想着,乔道清遂面上一笑,打了个哈哈过去。
高廉眼见他这般作态,顿时了然。
“说起来,愚弟近来也得了几卷前人所留的道书,正要请道友帮忙解读、指点一番。”
乔道清闻言眼神一亮,抚须笑道:
“哈哈哈,高道友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