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葬于安竹山庄,桃山之上......”

“葬于...大哥身旁。”

岳飞闻言一怔,心头酸楚更甚。

他知道,太师口中的大哥,便是那位早已圆寂多年的鲁智深禅师。

建炎二十八年,冬。

那位一生快意恩仇、酒肉穿肠的鲁禅师,在汴梁城外的大相国寺。

于一场大雪中,听着暮鼓晨钟,拄着禅杖,大笑着坐化而去。

林冲闻讯,罢朝三日,亲往送行,将其衣冠葬于桃山刘法经略墓旁。

如今,他也要去了。

“太师......”

岳飞哽咽。

“莫哭。”

林冲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仿佛不再是这沉闷的卧房。

他看到了风雪交加的熙河路,看到了那位教他兵法、亦师亦友的老将。

“经略...末将,幸不辱命。”

他又看到了昔年大相国寺旁的草棚,看到了那个赤着上身,舞动禅杖的莽撞和尚。

“大哥...洒家...不,俺来寻你了,且备好酒肉......”

他还看到了那些随他北伐、西征,马革裹尸,埋骨他乡的万千将士。

“兄弟们...我来了......”

最后,林冲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望见了那座云雾缥缈的白山道场,看到了青衫身影。

“三弟...为兄走不了你那一步,但为兄...尽力了......”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嘴角带着一丝疲惫,亦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

建炎三十三年,春三月。

大周太师、中书令、辅政院首辅,林冲,于太尉府安详逝世。

举国同悲。

......

太师薨。

新朝根基虽立,然主心骨骤然倒下,朝野上下,暗流涌动。

昔年埋藏下来的旧勋贵、地方势力皆在观望,甚至暗中串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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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在新旧交替之际,夺回失去的权柄。

只不过,岳飞同样非是庸人。

他手握林冲临终所交虎符,身负二十年镇守北疆的赫赫威名。

在林冲下葬的第二日,便以枢密使之职,入主辅政院,暂代首辅之位。

他未行清洗,亦未曾安抚。

只是将三道军令发往北疆、东海、西域三大战区。

三军响应,天地肃杀。

那些本欲跳反的宵小之辈,在这般煌煌军威下。

登时噤若寒蝉,再不敢有半分异动。

新朝的权柄交接,便在这般平静而肃杀的氛围中,平稳渡过。

岳飞接过的不只是林冲的权柄,更是他未竟的遗志。

他牢记着自家师长陈安的教诲与林冲的嘱托,继续坚定不移地推行新法。

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回头。

......

消息跨越千山万水,通过大周通行商行遍布天下的商路,送抵了白山天池。

最后,一封来自汴梁的加急信函,经由清风双手,递交到了陈安所在的静室当中。

陈安缓缓展开信纸,是四喜的笔迹。

信中详尽叙述了林冲的逝世,以及岳飞的平稳接棒。

陈安默然许久。

他终究是凡人,纵有新法延年,也敌不过那二十年如一日的心血耗损。

“二哥......”